让本相身败名裂的东西?
李九郎眼眸骤然一惊,而后不屑的说道:“你们两个,想要欺骗本相,是不是还嫩了点?这样的东西,即便是有,你觉得本相会让他流落在外吗?”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东西本身就是从右相府中流传出来的?”
此话一出,李九郎心下一惊。
若东西是从他右相府中出去的,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可那些东西,怎么可能离开右相府。
苏铭看了一眼其身后的杨珙等人。“右相,有些事情,人还是不要太自信的的好。现在,本公子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身后的这些人先出去。”
李九郎沉吟少许,而后挥了挥手。
瞬间,杨珙便带着其他人向门外走去。
临走之前,杨珙还特意看了一眼苏铭,直到现在,他还无法相信,苏铭竟敢对右相如此说话。
待人都离开后,李九郎淡淡的说道:“你们口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苏铭轻轻一笑。“东西是假的,刚刚本公子是骗你的!”
听到这话,潘熬的眼神终于变了。
若是他在操作,那定然会利用这个所谓的“东西”,继续获取更大的利益。
可苏铭竟然直接承认了“东西”并不存在。
这是什么操作?
潘熬此时有些看不懂苏铭计划了。
李九郎一脸冷淡的看着苏铭,缓缓的说道:“你在欺骗本相?”
“那不然呢?”苏铭反问了一句,而后缓缓的说道:“右相大人,刚刚你提到了官场的规矩,那本公子就再告诉你另一个社会的规矩,那就是兵不厌诈。”
“你就笃定本相会上当?”
苏铭嘴角一撇。“会不会,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其实,苏铭在开口的时候,就知道右相会上当。
因为李九郎是一个刚愎自用、且极其自负的人,他喜欢收集犯官的妻女享乐。
这么做是会威胁一些敌对势力的官员。
可也会留下很多不安全的因素。
若是被人利用,就有可能被人翻盘。
比如,青岚姐弟。
那李九郎不知道这么做的危险吗?
那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更喜欢刺激而已。
犯官的妻女都留下了,那犯官曾经掌握着的罪证,那自然也会留下。
找刺激,还是双份的比较好。
而且,他在右相的位置上待的时间太久了。
久到他已经忘记了官场的规则和社会的规则。
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厚颜无耻的抢功,还觉得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苏铭的这套说辞,根本就不是试探,而是笃定右相会上钩。
李九郎深深的看了一眼苏铭,嘴上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内心之中,已经泛起了滔天巨浪。
这个小滑头,手中到底有没有能扳倒本相的东西啊?
若是没有,为什么他们刚刚的表情如此自然。
若是有,会是什么呢?
苏铭没有理会心思深藏的右相,而是看向了潘熬。“潘伯父,坐下吧!待会右相将火铳之功给你后,一定会说一些条件,到时候你别答应就行了。”
潘熬:“……”这话,是能当着右相面说的吗?你是真不怕右相报复啊?
李九郎嘴角一撇,“本相什么时候说要把火铳之功还回去了?”
苏铭笑道:“不给啊!那你走吧!明天咱们紫宸殿见。”
玛德,这个小兔崽子手里到底有没有能威胁本相的东西啊?
他不会又是在诈本相吧!
“苏铭,一而再,再而三的玩这种小孩子把戏,就没意思了吧!”
苏铭轻轻一笑。“把戏?什么把戏?难道说,右相以为本公子是在开玩笑,还是说,你已经忘了那个皇甫惟明生前的……”
听到这话,李九郎双眸一紧。
苏铭通过微表情学,瞬间就知道了皇甫惟明生前,还真有一个东西,能够威胁到李九郎。
至于是什么……
苏铭还不清楚,不过,知道已经没什么意义,只要将意思说到,就足够了。
“苏铭,你还要骗本相,皇甫惟明生前的东西,都已经搬到了皇宫之中,本相手里没有皇甫惟明的任何东西。”
“你确定?”苏铭说完,指了指潘熬。“潘尚书,告诉右相,那件东西是什么?”
啊?
皇甫惟明的东西,我可不知道啊!
潘熬没有开口,而是用手指沾了一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兵!”
看到这个“兵”字,苏铭嘴角微微一翘。
不愧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啊!
虽然没有提前做过演练,可是依旧能够在面对局势的时候,从容面对。
“兵”这个字,写的实在是太好了。
皇甫惟明生前的爵位是安定郡公,可是,他的职位却是一名节度使。
节度使手下有兵,而当年皇甫惟明获罪的罪状中,也有带兵谋反一条。
用“兵”来诈右相,可能性最大。
即便是没有,也可以利用这个“兵”字来做文章。
不得不说,潘熬这种从寒门中崛起的高、官,其能力确实是比那些世家豪门的人要高。
这倒不是说世家豪门不如寒门子弟。
而是寒门子弟想要走到高位,付出的代价和拥有的能力要远超过世家豪门子弟。
磨练的多了,经验自然也就越丰富。
现在,潘熬的说辞,就让苏铭非常满意。
至于结果……
有没有这件东西,或者说,这件东西存不存在,那都是右相考虑的事情。
现在,苏铭赌的是,右相敢不敢将这个所谓的“东西”,真的摆在陛下面前。
而当官之人,最怕便是赌。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为官之人的底层逻辑。
官再高,权再大,坐到半路被直接撸下来的比比皆是。
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对于当官的人来说,是最害怕的。
中庸、维,稳、平衡,才是为官之人的性格。
他们的权势,他们的嚣张,是给那些根本不会威胁到他们地位的商人、百姓面前摆的。
在更大的官员面前,或者说,相同阶层的官员面前,他们比谁都小心。
因为有些时候,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会将自己给拉下马。
这种心态,不光是试用在那些官员身上。
就是那些黑心事做多的商人身上,也同样试用。
在这种心理的作用下,右相敢冒险的几率,不是没有,而是太小了。
果不其然,右相在看到这个“兵”字后,双眸一凝,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