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听到这话,有点生气,认为太医丞不该替自己说话,可并没有出言反驳,而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苏铭。
对于一名医生来说,看着自己幸幸苦苦救治好的病人,因为感染和化脓痛不欲生,也是一种心灵上的折磨。
若是苏铭真能有这种药,对于他们这些医者来说,简直是帮了大忙了。
“此物,已经做好!”
说罢,苏铭将提前准备好的酒精和纱罗拿了上来。
太医令一见到这两件物品,鼻子就动了动。“这是……酒?”
苏铭颔首,指了指用“此物名为酒精,顾名思义,它是酒的精华,涂抹到伤口后,可以防止感染。制作此物,需要大量的酒,以现在酒的产量和度数,想要批量制造酒精,还不够成熟,等晚辈将汾酒做好后,这酒精就能大批量生产了!”
“此物……真能防止感染?”
“那是自然,只要涂抹到伤口处,就可以防止感染。”
“那另一件是什么?”太医丞指了指酒精旁边的纱罗。
苏铭道:“此物名为纱罗,是一种极其珍贵的布料,人在受伤后,用酒精涂抹伤口,再用纱罗捆绑,可以最大限度的止血,也可以防止酒精的流失。”
“原来是这样!”
太医令是老疡医了,对于外科,有着几十年的经验。
苏铭将东西的作用解释完后,他便知道了两件物品的作用是什么。
类似的事情,以前的医家也想过,甚至在人的身上使用过。
可效果非常的差,甚至感染的程度还更高了。
久而久之,就没人使用这种方法了。
原来,并不是这种方法没有作用,而是,要在使用这种方法之前,提前涂抹一层酒精!
旁边,太医丞也是个老酒鬼,好奇的问道:“什么是汾酒?”
太医令一听,一双老眼瞬间变得精明起来。“什么汾酒,你听错了,你说你年纪不大,怎么耳朵就变差了?”
“没有吗?刚刚世子明明说过的啊!”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你快点走吧,现在已经没有你的事情了。”
“姜大人,今天你有点怪啊!”
“怪吗?”太医令随即看向了苏铭,“世子,老夫怪吗?”
苏铭一脸的苦笑,太医令这是不想让太医丞提前知道汾酒的消息啊!
不是都说喜欢喝酒的人,最喜欢分享吗?
看来这传言有误啊!
苏铭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道:“姜大人说的对。”
其他的话,苏铭没说,至于太医丞如何理解,那就是他的事情。
反正,他没骗人。
太医丞在下属的搀扶下,一脸疑惑的离开了。
太医令见状嘿嘿一笑,“那汾酒……真能弄出来?”
说实话,太医令在没见到酒精之前,对汾酒是否存在,还保持一定的怀疑。
一个弱冠的少年,人生才走了多久,会急救医术,会写诗,会对对子,还会的酿酒。
这怎么想,都有点不可能。
如果再算上他有可能是学派子弟的话……
太医令摇摇头,这样的年轻人,他这一生只见过一个。
那就是当今的大奉皇帝,徽宗李嗣寰。
太医令走到酒精前,轻轻倒了一些在手指上,舔了一口。
整个人瞬间就精神了。
“好酒……好酒……辣辣辣……”
苏铭整个人都傻眼了,酒精这东西喝下去是会中毒啊!
这老人家也真是胆子大。
真不愧是老酒虫啊!
“姜大人,这东西喝多了会中毒的,您要是还想喝到汾酒,就不要再喝下去了!”
“老夫就是……就是……舔一口,一口而已。”
太医令说着说着,便又倒出来一滴,放进了嘴里。
这种高浓度的酒精,对人是有害的,可是对于这种第一次接触高度酒精的老酒虫来说,那是无法抵御的诱惑。
“啧啧啧……美,真美啊!”
太医令喃喃自语着,在看到苏铭一直看他后,老脸一红,“你快去救人吧!再迟的话,就不怕耽误吗?”
“您不看我怎么用药?”
这句话,直接把太医令给整懵了。
如果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那必然是要去观摩的,可现在……
太医令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锅,知道就是那口锅中烧出的酒精,若是现在去弄,可是没人会管他。
苏铭看了王牧一眼,吩咐道:“将所有剩余的酒精全部收集起来,未经本公子的允许,不准任何人碰,特别是姜大人。”
听到这话,太医令一脸的无语,随即再次走向病房。“你说你年纪不大,管的到是不小,老夫就是舔几口而已,这也不行!哼,老夫现在虽然已经不是太医署的太医令了,但是你走了,老夫的话还是顶用的。”
苏铭闻言,淡淡一笑,没想到这位太医令还有挺可爱的。
进入病房之后,苏铭看到病床上的鹑火,心中对于两位老太医的敬意,又提了一大截。
在苏铭的设想中,被雷火劈中的鹑火,全身的皮肤,是要全部拔下来的。
在这期间,肯定会造成大量的外伤,以及血口。
可现在的鹑火,身上的血口虽然有很多,但血口的体积都很小,只有大面积的紫红色嫩皮,宣告着他曾经的模样。
在鹑火的病床旁,苏铭看到了一粒一粒细小的皮肤碎屑。
为什么不是用一片一片来形容呢,因为这些皮肤碎屑的体积,就和小米粒一样小。
真的很难想象,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是如何在这个没有老花镜,没有特殊工具的情况下,将鹑火治成这样的。
这样的去皮,比前世某些拥有现代化的医院,还要好。
“姜大人,谢谢您!”
“快开始吧!老夫还要去舔……老夫还等着观摩呢!”
“您别老舔酒精,那个东西对人的身体是有坏处的,晚辈的汾酒,过一段时间,您就能喝上。”
“哦……”
太医令撇撇嘴,很显然没有把苏铭的话放在心上。
苏铭随即命令道:“王牧,你用纱罗粘上酒精,涂抹到他的伤口处就行。”
“好!”
王牧随即拿起纱罗就开始为鹑火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