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配吗?
李香君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怒容。
自从成为花魁之后,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这么和她说话,更没有一个男人舍得和她如此对话。
更何况,她与苏铭乃是老相识。
“苏郎,你这话是何意?”
苏铭环抱两位花魁,将目光落在了李香君身上。“本公子和李花魁之间的往事,李花魁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李香君黛眉紧蹙,脸上的从容消失殆尽,眼神中闪过一丝悔意,而后便缓缓的说道:“苏郎,若是奴家之前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望海涵!今后,奴家一定会好好伺候苏郎的。”
“海涵?哈哈……”
苏铭大笑一声。“三年前的你,还不是花魁,更不是天魁。你挂牌的时候,是本公子一掷千金,将你的身价抬了起来。这件事,你可曾忘记?”
李香君缓缓点头。“苏郎此恩,奴家今生莫不敢忘!”
“莫不敢忘?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笑话。”苏铭再次大笑道:“挂牌之夜后,本公子来教坊司,次次都找你,将你的身价抬高,让你有成为花魁的机会。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李香君眼神一颤,她已经知道苏铭为什么生气了。
周围,一些经常出入教坊司的客人已经诉说起当年的往事了。
“这件事我有印象,那时候的李香君还没有成为花魁,在花魁评选的那段时间,她曾故意戏耍苏公子。”
“我也记得此事,那件事是在苏公子成婚的前夕。李香君为了成为花魁,故意诱使苏公子豪掷千金。本来答应成为花魁之后,要好好的犒劳苏公子,可在成为花魁之后,却与四大才子之一的顾贤搅和在一起,拒绝服侍苏公子。”
“我也记得此事,那时李花魁给的理由是苏公子即将要成为驸马,害怕高阳公主怪罪,所以拒绝。”
“拒绝就算了,可问题是李香君并未退还苏公子的钱财,还美其名曰:这是苏公子自愿赠予的。”
“那个时候,苏公子就是教坊司的笑话。”
“是啊!堂堂镇国公独子,竟然被一个ji子拒绝,到最后连钱都要不回来,不是笑话是什么?”
“若此事为真,这李香君的名声不就臭了?咋还能当上天魁呢?”
“跪舔左相来的呗!”
“去岁之时,李师师、李香君与柳如是一起用花魁轿迎接了左相。当夜左相虽然留宿在了李师师的院子,可第二天,就去了李香君那里。听说左相出来之后,对李香君的服侍,赞不绝口!”
“呸!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有人曾说,雄狐最擅捧高踩低,人品下作。原先我还不信,现在看来,都是真的啊!”
“那还有假!只是以前被她鄙夷、诋毁的,都比不过她巴结的那群人,自然没人说她。现在,只是她想吃回头草而已,可惜,苏公子不让。”
周围,那刺耳的话语不断的传进李香君的耳朵,她的面色,也越来越差。
“苏郎,往日种种。奴家亦是迫不得已,那时你成婚在即,高阳公主一旦与你成婚,你就是当朝驸马。驸马是不能来这烟花、柳巷之地的,可若是没有你,谁会记得奴家,谁又能帮奴家。迫不得已之下,奴家只能出此下策。若是苏郎还在生奴家的气,那奴家今夜让苏郎好生责罚便是。”
说罢!
李香君流下了鳄鱼的眼泪,那滴滴泪水,如不要钱的一般,自她的眼角滑落。
陈羽一看到这一幕,有些心疼。“公子,香君姐姐为人还是不错的,她也曾是您的相好。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香君姐姐既然踩着花魁轿来迎接您,自是有所悔意,您就原谅她吧!”
“为什么要原谅?”
玉京子直接怼了回去。
“她既然是靠着苏公子的钱财和爱慕之心,获得了花魁候选的资格。那就要遵守之前的约定,而不是因为苏公子即将成为驸马,就投入他人的怀抱。”
“这件事,往大了说,那是背信弃义,往小了说,也是辜负了苏公子的感情。试问一下,若是苏公子没有展现出惊人的诗词天赋,他李香君会来迎接苏公子吗?”
“若是真有悔意,为什么刚才一直不说?而是被人说出了所作所为之后,才出言道歉。妾身看她明明就是没有悔意,只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这种人,不值得原谅!”
苏铭缓缓颔首。“说的不错!”
说罢!苏铭放开了怀抱陈羽一的手,冷冷的说道:“你自己回去吧!今后,不要再来找本公子,本公子不想与你产生任何的交集。”
“公子……妾身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回去吧!莫让本公子生气。”
陈羽一彻底的慌了,她刚刚明明已经得到了苏公子的承诺,可现在,就因为帮李香君说了一句话,就直接失去了获得诗词的资格。
时间,还是永远。
这一次,亏大了。
陈羽一缓缓的闭上双眸,秋水般的眸光中恨意已经达到了顶点。
可现在的她,愣是拿两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香君,你等着,本姑娘不会让你好过的。
在狠狠的瞪了李香君一眼后,陈羽一只能回到自己的花魁轿中。
“这下,陈羽一怕是要恨死李香君了。”
“可不是嘛,今夜陈羽一的花费可不小,却因为帮李香君说了一句话而丧失了与苏公子彻夜交流的资格,这种事情,不管是搁在谁的身上,都会疯狂的!”
“最后悔的,怕还是李香君。那枚玉佩,肯定是她与苏公子的定情信物,当初两人的感情肯定很好。现在,不成仇人就不错了。”
“这就是捧高踩低的下场,活该。”
李香君在看到陈羽一的结局后,脸色瞬间煞白。“苏郎,难道你真的就一点旧情都不念吗?只要你原谅奴家,奴家愿凭苏郎吩咐。”
苏铭冷笑。“三年前,本公子在你院中苦等你三天三夜,你与那顾贤在房中纠缠了三天三夜。你借助顾贤四大才子的名气,提升自己在教坊司的分量,此事无可厚非,本公子并不怪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这三天的花销,都用在了本公子的账上。今日,你若是不出现,也就罢了,本公子懒得与你计较。可你既然出现了,那就别怪本公子翻旧账了。今夜,你的道歉,若是不能让本公子满意,那你这花魁,就不用当了。”
“呦……好大的口气。苏公子,这教坊司可是礼部的产业,花魁如何评定,似乎还轮不到你来裁决吧?”
人群中,走出一位面如冠玉、衣冠楚楚的公子。
他一脸不屑的看着苏铭,眼神中带着桀骜和孤高。
杜学斌在看到来人后,不由自主的喃喃一声。“顾贤……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