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瑶姑娘又在外面唱歌了,声音很大。”云中君无奈地汇报。
东皇太一翻着竹简,头也不抬:“知道了,把窗户关上。”
“大人,瑶姑娘把您窗台上的盆栽给拔了,说是要种她的‘魔法小草’。”
“……随她去,只要不砸东西就行。”
“大人,瑶姑娘说要跟您决斗,这次还带了一根树枝当武器。”
“告诉她,我很忙,没时间跟小孩子玩。”
“大人,瑶姑娘刚才……刚才把您书房的窗户玻璃给砸了……”云中君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东皇太一握着竹简的手猛地一顿,额头上的青筋又开始跳了。他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说道:“……只要她不砸我书房里的东西,尤其是那些古籍和法器,随便她。”
他已经放弃了,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就让她闹吧。反正云梦泽这么大,她总不能一直闹下去吧?
然而,他低估了瑶的“毅力”和“创造力”。
这天,东皇太一正在书房里研读一份关于天穹力量节点的重要文献,这对他下一步的计划至关重要。他看得十分专注,连云中君进来都没注意到。
云中君站在一旁,犹豫了半天,才低声说道:“大人,瑶姑娘……又来捣乱了,在外面喊着要跟您决斗,还说……还说您要是不出去,她就把您书房的另一片玻璃也砸了。”
东皇太一头也不抬,不耐烦地说道:“跟她说,砸吧,只要她不砸我书房里的东西,尤其是我面前这卷文献,随便她。”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文献上的内容,根本没把瑶的威胁放在心上。一片玻璃而已,碎了就碎了,回头让人换一块就是了。
云中君应了一声,刚想出去,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两人都是一愣,循声望去,只见书房里靠近书桌的那扇窗户,玻璃已经碎了一地,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
东皇太一:“……”
他放下文献,脸色阴沉地看向窗外。
只见瑶站在窗外,手里还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看到东皇太一看来,还挥了挥手里的石头,大声喊道:“东皇太一!你看!我又砸了一块!你到底出不出来决斗!”
东皇太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对云中君说道:“告诉她,只要她不砸到我的头,随便她怎么砸!”
他就不信了,这小不点还能把石头扔到他头上来?
云中君领命出去,云中君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真老实,他居然把东皇太一的气话转达给了瑶。
瑶听完,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手里的石头,又看了看窗户里面的东皇太一,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哦?不砸到他的头就行?”她喃喃自语,然后退后了几步,像是在瞄准。
云中君站在一旁,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瑶深吸一口气,手臂用力一甩,那块石头带着一道弧线,“咻”地一声,穿过破碎的窗户,精准地朝着东皇太一的方向飞去!
东皇太一正在收拾被风吹乱的文献,听到风声,下意识地抬起头。
然后,他就看到一块石头直勾勾地朝着自己的脑袋飞了过来。
他瞳孔骤缩,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一声闷响。
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东皇太一的额头上。
东皇太一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金星乱冒,额头上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
整个书房一片寂静。
云中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能塞下一个鸡蛋。
窗外的瑶也愣住了,她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东皇太一,没想到……居然真的砸中了?而且还是砸中了脑袋?
她看着东皇太一额头上迅速肿起来的一个小包,心里有点慌了。完了完了,好像玩得太过分了……鬼谷爷爷会不会生气啊?
东皇太一捂着额头,感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用石头砸中了脑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抬起头,金色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窗外的瑶,眼神里的杀意让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瑶见状,知道大事不妙,赶紧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鬼谷爷爷救命啊!东皇太一要杀人啦!”
声音越跑越远,很快就消失在了宫殿深处。
东皇太一看着她逃跑的方向,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跳得更厉害了。他放下手,看着旁边依旧目瞪口呆的云中君,怒声喝道:“你笑什么笑?!”
云中君被他一喝,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憋不住的笑意。他赶紧收起笑容,低下头,肩膀却还在微微颤抖。
“我……我没有笑,大人。”云中君强忍着笑意,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没有?”东皇太一冷哼一声,“再笑,就派你去应战她!天天跟她决斗!”
云中君一听,立刻吓得一哆嗦,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忙说道:“小的不敢!小的绝对没有笑!”
他可不想去招惹那个小祖宗,简直是个麻烦精!
东皇太一看着他那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心里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但额头上的疼痛却时刻提醒着他刚才的“耻辱”。
“这个小混蛋……”东皇太一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有那个老东西……”
他现在是真的头疼了。这个瑶,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还没实现自己的抱负,就要先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气死了。
而此时,躲在远处一棵树后的影,把这戏剧性的一幕也看在了眼里。她先是震惊,然后是忍不住想笑,但看到东皇太一那暴怒的样子,又把笑给憋了回去。同时,她也感到了一阵后怕。
刚才那石头……要是砸在自己头上,会不会直接把被动气出来?
一想到自己那需要漫长时间积累才能发动的被动,影就一阵心悸。她看着瑶逃跑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个小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连东皇太一都敢砸。不过,这也说明,她有鬼谷子这个靠山,确实没人敢把她怎么样。
“哼,得意吧,小贱人……”影低声说道,“等我力量恢复,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现在的她,还太弱,必须尽快找到机会,提升自己的力量。
而云梦泽的另一边,瑶一路跑回了迷雾森林,扑到鬼谷子怀里,把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重点突出了东皇太一的“凶狠”和自己的“无辜”。
“……然后他就凶巴巴地看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一样!鬼谷爷爷,他好坏!”瑶搂着鬼谷子的脖子,小脸上满是委屈。
鬼谷子听完,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揉了揉瑶的脑袋:“你呀,是不是又去惹他了?”
瑶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想跟他玩嘛……谁知道他这么不经砸……”
鬼谷子叹了口气:“好了,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万一真的伤到了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瑶乖巧地点头,但心里却想:下次……下次注意点,不砸他头就是了。
鬼谷子看着她那副样子,知道她根本没听进去。他沉吟了一下,看着瑶眼中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小瑶瑶,”鬼谷子缓缓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去外面看看吗?”
瑶闻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是啊是啊!鬼谷爷爷,你答应了?”
鬼谷子点了点头:“嗯,我答应你。不过,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稷下学院,好不好?”
“真的?!”瑶兴奋地跳了起来,“鬼谷爷爷,你真的要陪我去?太好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梦想成真的感觉太棒了!
鬼谷子笑了笑,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云梦泽这边的事情,他放不下,但瑶的成长,似乎更需要外面的世界。或许,离开云梦泽一段时间,对她,对自己,都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没想到,他这个决定,会给稷下学院带来怎样的“惊喜”。
得知鬼谷子终于答应带自己去稷下学院,瑶简直是欣喜若狂。这几天她虽然每天都去东皇太一那里“报道”,但心里最惦记的,还是外面的世界。现在愿望成真,她立刻就把欺负东皇太一的“大业”抛到了脑后,开始忙着收拾东西。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瑶的宝贝大多是些漂亮的石头、羽毛,还有她收集的各种奇花异草的种子。她找了一个小布袋子,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地装了进去,然后又翻出了一件少司缘姐姐送给她的、绣着精致花纹的小裙子,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去。
“鬼谷爷爷,你看我带这个好不好?”瑶举着一根亮晶晶的、据说是从某种发光昆虫身上找到的触须,献宝似的跑到鬼谷子面前。
鬼谷子正在整理自己的行囊,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根触须,笑着点了点头:“好,喜欢就带上吧。”
看着瑶忙前忙后、兴奋不已的样子,鬼谷子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淡淡的忧虑。云梦泽的局势错综复杂,东皇太一对天穹的执念,影的暗中活动,还有大司命那边的守护者势力,都让他放心不下。这次离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鬼谷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瑶收拾完东西,坐在鬼谷子旁边,晃着小脚丫,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急,”鬼谷子放下手中的一卷竹简,“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哦。”瑶点了点头,虽然有些迫不及待,但还是乖乖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