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牢房,虽然比不上刑部天牢那般阴森恐怖,但也绝不是什么好去处。潮湿、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淡淡的尿骚味。李白被扔在一个简陋的牢房里,身上的白衣已经彻底脏污,头发也乱糟糟的,哪里还有半分诗仙的风采,活像个落魄的醉汉。
他瘫坐在冰冷的稻草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昨晚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确实疑点重重。那个女人,一开始装得楚楚可怜,他一时心软给了钱,结果她突然就变了脸,说他调戏她,还引来了几个泼皮,说要送他去见官。他本想拔剑,又怕在长安城里惹出更大的麻烦,加上宿醉未醒,反应慢了半拍,就被那几个泼皮缠住,最后竟然真的被扭送到了大理寺。
他越想越气,不是气那骗子和泼皮,而是气狄仁杰!那家伙肯定是故意的!当年在长安城,两人就因为观点不同(其实主要是李白觉得狄仁杰太刻板无趣,狄仁杰觉得李白太狂傲不羁)而有些不对付,后来狄仁杰成了长安治安官,李白依旧我行我素,没少给狄仁杰“添麻烦”,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这次正好抓到机会,狄仁杰肯定是公报私仇,故意给他按了个嫖娼的罪名来恶心他!
“呸!什么大理寺卿,分明是小肚鸡肠的家伙!”李白愤愤地骂了一句,却只能对着冰冷的墙壁发泄。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衙役恭敬的声音:“澜先生,您请这边走。”
李白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身形挺拔,面容冷峻,肤色偏白,一头深蓝色的短发,额前几缕碎发垂下,眼睛里透着冰冷的寒光,仿佛能冻结空气。他腰间挂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匕首,步伐轻缓而沉稳,带着一种久居黑暗的肃杀之气。
正是澜。
澜在牢房外站定,冷冷地看着里面的李白。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近乎鄙视的漠然。
李白看到澜,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爬起来,扑到牢门边:“澜!你可来了!快救我出去!狄怀英那家伙冤枉我!我是被陷害的!”
澜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李白,眼神里的鄙视更浓了。他昨晚就听说了,长安城的大诗人李白,因为嫖娼被抓进了大理寺。当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白虽然风流,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现在看来,虽然具体情况可能不同,但“被抓进大理寺”这个事实是确凿无疑的。
“狄大人让我来通知你,”澜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冰冷,没有任何起伏,“要么交两千文罚款,要么拘留十五日。你选哪个?”
“我选个屁!”李白气急败坏,“我是被冤枉的!你得相信我!那是个骗子!狄怀英他公报私仇!”
澜皱了皱眉,显然对李白的“喊冤”没什么兴趣。他不是来听李白讲故事的,他是来处理“麻烦”的。不知道为什么,女帝陛下似乎对这个李白还算看重,所以狄仁杰那边才会这么容易让他过来处理,可能其中真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钱我带来了。”澜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丢给旁边的衙役,“两千文,清点一下。”
衙役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又打开数了数,然后点点头:“没错,澜先生,两千文。”
“等等!”李白急了,“你怎么真给钱啊?我没嫖!我不能认这个罪名!这传出去我李白还怎么做人?”
澜终于把目光再次投向李白,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你现在的样子,和‘做人’有关系吗?”
李白:“……”
“狄大人说了,”澜继续道,“你可以不认,但后果是在这牢房里待十五天。十五天后,你的‘事迹’恐怕就传遍长安城了。到时候,别说‘诗仙’,怕是要成‘嫖仙’了。”
李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澜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他不怕坐牢,怕的是坏了名声。他李白一世英名,岂能毁在这种龌龊事上?
“他娘的狄仁杰!”李白低声咒骂了一句,最终还是泄了气,“算他狠!我认……但我保留申诉的权利!”
澜懒得理他,对衙役道:“放人。”
衙役打开牢门,李白灰溜溜地走了出来。他刚想对澜说句“多谢”,就看到澜那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看什么看?”李白没好气地说。
“以后少喝点酒,喝酒误事!”澜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
虽然澜的态度很差,但李白知道,现在能帮他的,恐怕也只有这个冷面杀手了。于是,他便将昨晚遇到女骗子,被骗钱还被反咬一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澜,当然,隐去了自己因为好面子而编造借口的那部分,只说是被狄仁杰故意针对。
澜静静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他虽然不怎么关心长安城的八卦,但也知道狄仁杰虽然执法严苛,却不至于真的公报私仇到这种地步。这件事,恐怕确实有隐情,但李白自己肯定也没说实话。
“那个女的长什么样?”澜问道。
“呃……长得挺漂亮的,柳叶眉,桃花眼,穿着挺破烂的,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李白回忆着。
“还有那些泼皮,有什么特征?”
“就是普通的地痞流氓样子,脸上有刀疤什么的……我当时喝多了,没看太清楚。”
澜沉默了片刻,道:“这件事不简单。一个女骗子,加上几个泼皮,就敢在长安城天子脚下诬陷你李白?背后恐怕有人指使。”
李白一愣:“你的意思是,这是个圈套?”
“很有可能。”澜点头,“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李白挠了挠头,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他恃才傲物,说话又直,没少得罪人。但要说谁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他……他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不管是谁,”澜眼神一冷,“敢动你,就是敢动……某些人不想让他动的人。这件事,我会查。但你现在,先跟我回去,别再惹事了。”
李白知道澜的本事,虽然以前是个刺客,但是打探消息、追查线索也是他的拿手好戏。有他帮忙,或许真能查出真相。
“好!澜,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李白拍了拍澜的肩膀。
澜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眼神依旧冰冷:“你只需要记住,别再喝酒误事就行了。”
两人走出大理寺,阳光刺眼,李白眯了眯眼,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但他知道,事情还没完。狄仁杰那边,还有那个幕后的诈骗团伙,都需要解决。
而此刻,在大理寺的另一间屋子里,狄仁杰正听着手下的汇报。
“大人,澜已经把李白保出去了。”
狄仁杰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意料之中。澜那家伙,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和李白……哼,这次他们来长安一定有什么别的目的。”
“那……我们要不要继续盯着李白?”
“不必。”狄仁杰拿起一份卷宗,“让他们自己去查吧。我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顺便……”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让元芳那小子准备一下,说不定,过会儿会有‘老朋友’来拜访他。”
李元芳也再前不久学成归来,回到了长安城就连和他一起的沈梦溪也是深造完成回了军营。现在的李元芳和沈梦溪也已经蜕变了,在稷下学院学习的日子里也是学到了很多,这对他们来说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