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白府门前却灯火通明,府衙的官兵举着火把将白府包围。
那陈崇明还添油加醋的说道:“大人,就是这儿!那庸医正在里面施法呢,我亲眼看到她还拿着匕首,想给白夫人开肠破肚,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有本官在此,何人敢胡闹!”
衙令头顶乌纱帽,一脸奴相,他本在家中做清梦,冷不防被陈崇明叫醒,说洧川有怪相,竟有庸医给人乱看诊。
这还得了……
此前听闻皇上从京城来了洧川,他还没来的及去迎接,也不知那燕帝是否微服藏在百姓之中,要是叫他知道在自己管辖的区域发生这种事,还不掀了他的乌纱帽?
彼时,詹以初才将白夫人腹中的死胎取了出来,她已过了最佳生育年龄,中年得子本就不易,偏陈崇明开的那味药,让她本就不稳定的胎相产生异动,终究还是没有保住,胎死腹中。
詹以初探脉的时候,喜脉已经极其微弱,她曾见过这样的脉象,若非是医术高超者,在孕身前两月,怕是都探不出来。
乃至于白员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刚刚错过了自己的孩子。
詹以初不忍给他解释,却见他余光瞥了眼身后的污渍,当即吓的满头大汗淋漓,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神医,夫人……怎么会流了这么多血!”
詹以初聚精会神的给白夫人缝合小腹上的伤口,没来得及回答白员外的质问,等她终于完事将血污处理干净的时候,陈崇明也带着人闯进了房内。
木板上流淌着刺目的血迹,殷红一片,将周遭裹着的白布都侵染成了暗红色。
那衙令神色一凛:“来人呐,将这庸医给我绑起来!待回府衙听候发落!”
詹以初淡定的给白夫人将衣裳穿好,又动作极轻巧的将她抱回床上,生怕牵动她的伤口。
好在白夫人病弱已久,身子轻若无物,她并未费多少心力。
人落至床上的那一瞬,衙役瞬间涌了上来将她包围在中央:“还不放下凶器束手就擒!”
“白员外,方才我是怎么叮嘱你的?夫人现在可醒过来了?你去探探夫人的鼻息,她指不定都被这庸医治死了!”
白员外走上前一探,那鼻息还真微弱的像是没有一般,他带着质询的目光望向詹以初:“怎么回事?”
“还用想吗?这女人就是个疯婆子,来找人开刀的!”
“嘴巴放干净点。”
霍安朝从门外大跨步进了房门,满屋的血腥味浓重,他下意识的闪身至詹以初身侧,看着她衣裳和手上的血污紧张道:“你受伤了?”
霍安朝速度之快到围在一侧的衙役根本就没看见那他是怎么绕过众人走到那女人身侧的!
“不是我,是白夫人。”詹以初稍显疲态:“白员外,夫人已无大碍,三日后便会醒来。”
“三天?三天造不知道你这个庸医会跑到哪里去!万一你畏罪逃逸,白员外找谁说理去!”
陈崇明责备声不停,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被那一道带着杀气的目光赌了回去。
可他仗着人多势众,躲在衙令身后:“怎么,想杀人灭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