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下还不止,不等任芸芸反应过来,又是力道十足的一掌。
“方才那一巴掌,是你欠本宫的,现在,是你欠彩衣的!”
响声未断,应着詹以初停下的话,再次响起:
“这一巴掌,是你欠大燕那么多条将士的性命!任芸芸,你好大的胆子,为了一己私欲,竟将无辜将士的性命葬送!你可知自己犯下何罪?”
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境的任芸芸一脸惊恐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燕帝和霍安朝:
“皇上,殿下,不是这样的,方才是我信口胡言,只是,只是……”
“够了。”
燕帝难得在人前发威,冷眼看着任芸芸:“朕英明一世,不想竟被你一个小小姬妾玩弄于鼓掌,甚至怀疑起太子妃的清白。”
原来,从府中越狱出去的那一刻,詹以初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从战场一回来,她就给那信使把过脉,剧毒药物早已侵蚀他的五脏六腑,人是活不成了。
这才兵走陷棋,以退为进,想到现在这个法子。
她故意逃匿,让燕帝发布通缉令,而后悄悄命人给霍安朝传信,让他配合自己演戏。
燕帝本有些不情愿,却听詹以初道,她有法子让那细作自己伏法认罪,这才起了兴致。
没想到她的计划还真的奏效了!
至于在府中助詹以初演戏,将假的信使送出府,还‘不小心’被发现踪迹的丹秋,也是故意露出马脚,引的任芸芸赶去杏花楼收买老鸨。
被收买的老鸨亦是事先得到了消息,助詹以初布下这场大局。
詹以初笃定了任芸芸的自负和求胜心切。
笃定了她对自己的恨意早已将理智冲垮,但凡她稍微清醒一点,就能发现这场局中的漏洞,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唯一让众人感到意外的,太子妃的生父渭南王卓峰,竟然也被卷入其中……
京郊夜色寒凉,燕帝也并未将任芸芸打入天牢,她所犯下的虽是滔天大罪,可若没有詹以初完美的计划,想来也揪不出幕后之人。
“回太子府吧,这人,就交给你们处置,要杀要剐。朕一概不过问,至于那渭南王卓峰,朕自有定夺……”
一夜之前,京城天色大变,所有人都没想到,那逃匿一个月的太子妃竟然重归京中。
各处都张贴着皇宫的告示,称真正的军中细作已被太子妃抓获,且铁证如山,这可惹的京城百姓炸开了锅,纷纷走街串巷去打听消息,这茶馆更是坐满了人,等着说书先生分析。
太子府中,气氛却冷至冰点,虽说后来的一切都是詹以初的精心策划,可她始终忘不了那日在军营时,质问霍安朝的那句话。
倘若那时他只是点点头,对她也是莫大的安慰,可是他没有。
昨日归府后,任芸芸便被绑在木桩上,一直跪在寒风里,亦是詹以初对她的惩罚。
詹以初清早起身时,躺在一侧小床上的彩衣还没有醒来,这小丫头在大起大落之间走了几遭,想必是被吓坏了。
詹以初轻手轻脚的穿衣裳,还是惊醒了彩衣,那丫头忙从床上起身:“娘娘,我睡过头了!”
“不妨事不妨事。”
詹以初轻抚着她的身子:“昨夜给你吓坏了,那郊外风寒,你有些受凉了,就多睡会儿。”
“这怎么成!奴婢就是奴婢,您是主子,哪有您照顾担心我的理儿!”
彩衣作势就要跳下床,终是拗不过她,詹以初有些无奈的笑道:“你这孩子,脾气这么倔是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