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必责怪彩衣姐姐,她也是为您的身体考虑。”
“那倒也是。”
詹以初淡笑道:“近来身子总是乏些,也不知是何缘故。”
绿绣可是个激灵的,一听这话脸色怔了一瞬,那日太子殿下在竹苑宿了半刻,太子妃该不会有了吧!
“绿绣?”
一连唤了两声,才唤回那丫鬟的思绪,詹以初抬手打了个哈欠:“何事?”
“嗷,我们主子打算在小花园办宴,已告知了太子殿下,就在明日傍晚,届时还请娘娘一并赴宴才是。”
詹以初顿了片刻,颔首道:“本宫知晓了,你回去复命吧……”
翌日晌午,太子府就忙活了起来,虽说并未邀请外人,可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娘娘当真不会和芸姬打起来?”
有小丫鬟在膳房角落悄默声的议论:“打从太子妃进府后,这还是第一次吧。”
“小心点,叫兰嬷嬷听见少不了又是一番教训,主子的心思咱们就别猜了,既是芸姬亲手备的宴,太子妃总该给些面子吧。”
膳房内,芸姬正围着围裙忙活,一双巧手做了不少美味佳肴。
后花园的湖心亭内已经摆上了桌,霍安朝早早就被兰苑的侍女请了去。
最后一道菜肴呈上,也是约定好的时辰,詹以初去湖心亭时,正巧撞上换好衣裳的任芸芸。
太子府的后花园,就是比之皇宫中的御花园也不输半分。
湖上有一拱形木桥,过了便是湖心亭。
好巧不巧的,詹以初和任芸芸恰赶在同一时间上了桥。
“姐姐来了。”任芸芸一副乖巧相,鼻尖挂着的面粉还衬的她多了几分俏皮之色。
这种不入流的把戏,也就只有她做的出来了。
行至湖心亭连桥最顶端,任芸芸往桥边站了些,那木围栏不过至人小腿高,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湖。
本想这任芸芸不会这么早出手,还是高估了她。
待霍安朝的视线盲角处,只看得到任芸芸和詹以初都在桥上,四下站着的侍卫和婢女也都看不清桥上的具体站位。
任芸芸往一侧瞥了眼,瞅准时机,目光一狠,就准备往后倒。
她若是掉在湖中,那众目睽睽之下,詹以初百口莫辩了!
可事情的发展并未朝着她预设好的流程,就在任芸芸弯腰那一瞬,一双柔软却有力的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腕。
詹以初挑眉冷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暗道:“妹妹,站稳了,你若是掉下去,本宫可就说不清了~”
任芸芸眸色一怔,诧异的看着詹以初,她……
她怎会猜到自己要做的事!
把戏被拆穿,任芸芸不免有些尴尬,忙站正了身子:“怪妹妹不留神,谢谢姐姐。”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殿下该等急了,下去吧。”
詹以初敛了敛神色,兀自下了连桥。
不等任芸芸落座,她径直走到霍安朝右侧主位。
以往,这都是芸姬的位置。
今日也是为她备下,那铺着fen嫩毯子的座椅,正是任芸芸的专属。
詹以初可不管那些,大大方方的抽走了毯子:“左不过七八月的天,何至于用上毯子?”
顺手扔给彩衣,詹以初笑着朝霍安朝颔首,旋即落座。
右侧乃是主位,她任芸芸又凭什么坐?
霍安朝似乎有意为难詹以初,她才坐定就厉声道:“方才在桥上,你有意推芸姬?”
湖心亭内站着的几个侍女可都听的清清楚楚,太子竟丝毫不留情面的直接发问,不免都替太子妃忧心起来。
彩衣也急了,她分明看到,是那任芸芸故意的!
都以为太子妃会乱了方寸,可她只是端着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后迅速靠近霍安朝,当着众人的面与他‘耳鬓厮磨’。
“殿下莫不是有眼疾,目不视物?恰好臣妾懂得治眼之术,倒是乐意为殿下效劳。”
“你——”
霍安朝亦是微怔,那女子突然凑近带来的淡淡香气沁人心脾,全然不似任芸芸那像是在脂粉缸子里浸泡了几日的浓香味儿。
这还不够,詹以初讥讽一笑:“殿下总归是大燕储君,该不会愚昧到,连那点心机都看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