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以初仍旧不愿相信这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打从她自贤福宫离开,到回府的马车之上,左不过三个时辰。
沈贵妃动作也太快了些,不声不响的连她都没察觉!
“你明日若是要入宫,也可去贤福宫看看,沈仟筠素来毒辣,给嘉贵人用的药,类似于假死,让她看起来像是沉睡般。”
霍安朝边说边观察着眼前女子的神色,懊悔内疚和愤慨交织,他心头不由得一动。
“阿初,许多事,以你我现在的力量,阻拦不得。就算你今日救下了嘉贵人,但凡有一瞬,脱离你我二人的视线,沈贵妃都会想法子弄死她。”
詹以初还想问为什么,可答案已经非常明了。
她细细回想起在贤福宫时,嘉贵人拉着她说的那一番话。
当时詹以初还觉得奇怪,嘉贵人虽是病弱,可远不至死,按照她开出的方子服药,不出半年就可痊愈。
那嘉贵人又为何要在她离开贤福宫时说了那番话,好似在托付后事一般。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兴许詹以初救下嘉贵人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一晚皇宫的月亮,会是她最后一次看……
回到太子府后,詹以初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她心里自责不已,若今日的事在做的圆滑些,兴许嘉贵人还能活着看到她的儿子凯旋归朝。
从嘉贵人和霍安朝的讲述中,詹以初听得了五皇子霍安定的事。
他乃常年出征在外的大将军,功勋卓越,只因生母是宫女出身,二人都很不受宠,一去这么些年,燕帝鲜少过问这个儿子。
就连霍安定传回宫中的家书,也都被沈贵妃拦下,她执意要断了嘉贵人所有活着的念想,只因女子心头的那点妒恨。
而今,终于如沈贵妃所愿,她找到了杀害嘉贵人的由头,在可儿去煎药无暇顾及宫内的空当,找人给嘉贵人喂下剧毒……
翌日,詹以初犹豫许久,还是打算去宫中看看。
霍安朝早起上早朝时,见詹以初已经收拾妥当,他走上前柔声道:“还是准备去一趟贤福宫?”
“嗯,救不了嘉贵人,总要去送一送的。”詹以初满打满算睡了不到三个时辰,清早稍稍扑了些脂粉,眼下的乌青才掩去些。
“我托人给你带了舒宁膏,是赵国女子爱用之物,据说有淡痕之效,试试?”
詹以初看到那熟悉的盒子,心头不由得一暖,打开嗅到淡淡的玉兰香时,鼻头有些酸楚。
她离开赵国,竟然都这么久了。
母后去世,本该由她这个公主守孝,可如今,遥无归期……
“走吧。”詹以初长舒了口气,将那舒宁膏收在琵琶袖里,随着霍安朝上了马车。
至宫中,她先去与燕帝和太后请了早安,说是在府里闷的紧,来宫里四处转转。
太后见她兴致不高,知道她有心事,也并未追问,只由着詹以初去了。
眼瞅着是往贤福宫的路,彩衣还道:“那嘉贵人定是已经没事了,想她也是个可怜人,明明都已经是坐在了贵人的位子上……哎!”
詹以初淡漠垂眸,一言不发,直至贤福宫内,可儿还在煎药,许是被那炭火呛到了,一阵一阵的咳嗽。
“太子妃,您来了!”可儿惊喜起身,将手中的扇子放下:“奴婢参见太子妃。”
“嘉贵人……怎么样?”
詹以初看着一脸期许的可儿,她还不知道真相,心里怕是满心盼着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还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