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昨夜用过药就睡下了,睡的尤为香甜。”
可儿捡起扇子一边扇火一边对詹以初道:“多亏娘娘救治,才保住我家主子一命。从前就是在睡梦中,主子眉心都会紧锁着,昨夜可儿在床边守了一夜,娘娘唇角竟都微微勾起。那绝对不是我的错觉!”
自打五皇子霍安定离开京城,嘉贵人的脸上就再也没显露过笑容,可昨晚,可儿分明在她脸上看到了久未的笑意!
詹以初于心不忍,几次想告诉可儿,终究是忍住了。
她就算现在说出真相又能如何?
沈贵妃和霍安成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不知要牵涉到多少人,不到霍安朝有十足把握将之连根拔起的那日,她都不能轻举妄动。
寻常不过是些小打小闹,言语上过过招,一旦真闹出什么事来,就算是燕帝,也不可能直接除掉他们二人。
更何况,霍安成还是得宠的皇子……
詹以初示意彩衣和可儿在门外候着,深吸了口气踏入贤福宫寝殿。
一如可儿所言,床上的女子神色恬静,似做了什么美梦般,唇角还挂着淡淡笑意。
她坐在床边久久凝望着嘉贵人,眼眶微红。
也许嘉贵人昨夜那番话,就是在托付后事,她是想求詹以初,待五皇子霍安定归朝,保他周全吧……
霍安定虽是不得宠,但他在战场上的能力出类拔萃,若不与霍安成沈贵妃为伍,势必被他们二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除掉嘉贵人的下一步,怕就是想引霍安定归朝,笼络他归服六皇子一派。
詹以初抬手抚上嘉贵人的脉,继而握紧双拳,竟能寻来这种烈性毒药。
可依旧维持人的血色畅通,脉搏跳动,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实则早已身死,就连她都无能为力。
神医谷的师傅曾告诉詹以初,这种毒世上难寻,为防神医谷弟子有人心怀不轨,就是詹以初,都不知那烈毒的配方。
沈贵妃竟能将其寻来,也怪不得能不动声色给霍安朝体内种下怪毒,这么些年都不得解除……
“此仇,他日我定会替你讨回公道。”詹以初抬手抚上嘉贵人瘦削的脸,终是叹了口气,起身离开贤福宫。
临走之前,她又叫住还在忙活煎药的可儿:“可儿,嘉贵人需要休养,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会躺在床上睡着,你只需日日按时喂药即可。”
“奴婢知道了,谢太子妃挂念,来日我家主子醒了,定登门道谢~”
从贤福宫出来,彩衣就看出自家娘娘不太对劲,她以为只是没睡醒的缘故。
“娘娘可是有心事?”彩衣不明所以道。
詹以初摇摇头,叹了声气:“只是觉得性命娇弱,不经世事捶打……”
彩衣有些云里雾里的看着詹以初,也不知怎么接那听上去深沉的话,只安生跟在詹以初身后,再不发一语。
早朝已下,霍安朝去寿康宫寻了詹以初,出宫时,见这小女人脸上神色不佳。
“不如我带你去散散心?”
“他乡便是吾乡,对你我来说的远方,也是他人早已看腻的风景。”
詹以初眺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似将有一场春雨到来:“又能去哪里呢?”
“耿忠,你送彩衣回府。”霍安朝转身叮嘱道,旋即拉起詹以初的手,出了城门,朝皇宫西侧走。
他吹响骨哨,不知从何处奔腾来一匹骏马,正是此前随霍安朝出征在外时那匹。
“好小子。”霍安朝在马背上轻拍了下,而后示意詹以初上马。
“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