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舍得开金口?”
詹以初冷笑着,似不打算停下脚步。
“你猜对了。”
霍安朝忽而道。
“嗯?”詹以初这才驻足转过身来:“什么意思?”
霍安朝引着詹以初往书房走,待密室的大门关上,他从怀中掏出那枚符节:“你可认得这上面的字?”
“自然。这符节,只有禁军和兵部方可持有。”
饶是已经见识过而今的‘卓婉依’有多聪颖,霍安朝还是微微惊了一瞬。
她出嫁之前乃闺中女子,即便其父是渭南王,也绝对没有机会见此符节,且这上面的字与寻常字稍有差异,她又怎会看的明白?
霍安朝选择将行刺的真相告与‘卓婉依’,并非信任,而是以退为进,想借此试探这女人,到底还藏着什么他不知晓的秘密。
他怎会看不出‘卓婉依’对自己的猜忌和怀疑,最快获取其信任的方法,便是交换机密。
霍安朝深谙人之本性,他只消稍加编排,将‘添油加醋’后的‘真相’告知卓婉依,便能将此事完满的圆过去……
“此符节,乃禁军统领之令。”霍安朝指着符节边缘上暗纹勾勒的字迹:“你仔细看看。”
詹以初这才将信将疑的接过那符节,果然看到了极其不易被察觉的字迹:“程。”
大燕禁军统领程源?
“很多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但作为本殿的太子妃,我只能告诉你,有人想探清我的底细,再借本殿之手,除掉拥兵自重的禁军统领程源。”
“所以此次刺杀设计之人,是——”詹以初杏眸微睁,答案呼之欲出却停在唇边,她心下明了。
试问普天之下,谁最不想身侧有重权在握的大臣呢?
詹以初信手指了下:“你们父子俩合谋?”
霍安朝笑道:“刺杀是真,合谋非也。”
嗯?
“殿下,芸姬咽气儿了!您当真铁石心肠至此,都不打算去看她一眼吗!”
绿绣扯着嗓子在书房外大喊,霍安朝这才离开,行至门前还站住脚,回望了眼书房内的女子,眸底深谙。
待他走后,詹以初眉心依旧未舒展开,她扶着椅背坐下,咀嚼着方才霍安朝的话有几分可信。
若照他所说,此次刺杀的目标,并非针对太子,只是将他设计为棋盘上的一枚攻子,借力打那禁军统领程源。
思及全程,若说是燕帝和霍安朝合谋为之,也倒还说的过去,可他分明否认。
难道说,这男人是将计就计,故意让自己受伤好隐藏实力?
詹以初轻笑,她不知霍安朝口中几句是真几句是假,这番说辞确有几分可信度,倒是他这个人,越发神秘了……
彩衣在门外来回踱步徘徊,见詹以初面色从容的自书房出来,她这才舒了口气:“奴婢还当您和殿下闹不愉快了呢!”
“走吧,不是说芸姬咽气了,本宫倒也瞧瞧,她当真放心撒开殿下的手。”
至兰苑,芸姬的贴身侍卫和婢女见詹以初来,纷纷跪下行礼,这眉眼间却是带着浓郁的怨憎,更有不怕死的婢女叽咕道:
“娘娘害死了咱们芸姬,还这般不觉愧疚的缓缓而至,她就不怕午夜梦回做噩梦吗!”
“芸姬乃是服毒自尽,怎又赖在娘娘头上,你们可有确凿证据!”
彩衣挡在詹以初身前,面露不悦的指着那些婢女教训:“口无遮拦,好了伤疤忘了疼,还不长记性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