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见她眉心舒展开,霍安朝才舒了口气,抬手抚着她的长发:“朝暮易改,往事已矣,要向前看。”
詹以初不由得怔了一瞬,霍安朝这是在……安慰他?
可他话里之意未曾言明,饶是他看出了自己伤心,又怎会知她是为何?
沈贵妃坐在燕帝身侧,看着席中好不恩爱的一对男女,眸底泛起淡淡杀意。
此前,她已经和霍安成合计了好些计划都被推翻,卓婉依那女人本就是个擅医的,先前卓寒仪在她杯中下了合欢散都能被察觉,更何况别的药。
下毒不成,刺客不成,还有什么能当场将其致死呢?
直至宫宴当场,沈贵妃才终于想到了法子……
酒过三巡,沈贵妃靠近燕帝,言语中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不知……”
“爱妃和朕客气什么,不妨直言。”
“请皇上恕臣妾冒昧。”
沈贵妃微微咬着唇:“这朝儿,乃是皇上嫡长子,而今大燕的太子,他已娶妻两载有余,膝下却始终没有一个小世子。甭说是宫里,天下百姓也因此事议论纷纷。”
沈贵妃拿出老祖宗的规矩说事,一副深明大义之相:“咱们皇室最当紧的无疑是延绵子嗣,为我大燕开枝散叶。可婉依这孩子一直没有动静,皇上可知民间怎么传?”
燕帝听得沈贵妃的话外之音,并未拆穿她,只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怎么说?”
“若臣妾说错了,皇上莫要怪罪。民间都称,太子妃克夫。若非咱们皇族血脉,倒也无可厚非,可身为太子,两妃四妾八良娣,且不说东宫后院亏空,现下连孩子也没有一个,连钦天监都说,天生怪相啊!”
“哦?朕怎的不知钦天监还有这等言论?”
“那日臣妾去钦天监,本想为我姑母的孩子合个命数,不小心撞见监正满面愁容。臣妾本不该过问,可又忧心是我大燕国事,这才多嘴问了句。”
沈贵妃低声叹了口气:“皇上,监正说,若是太子再无后嗣,大燕恐会……”
她并未讲话说尽,旋即换上一副笑脸,又给燕帝斟了杯酒:“臣妾是女子,不懂这些事,只是恰巧想了起来,想给皇上提个醒,至于到底该怎么办,还是要由圣上定夺。”
“谁说朝儿没有子嗣,那妾室任芸芸不是怀了身孕?”
沈贵妃就等着燕帝说这话,当即劝谏道:“皇上,任芸芸犯下滔天大罪,已然是戴罪之身,她……”
“腹中之子没有错,其母身过,和无辜幼子有和干系?”
沈贵妃忙顺着燕帝的话说了下去:“皇上,您还不知,那芸姬在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吧?臣妾听闻她被镣铐绑住双脚,还日日被人灌凉药,为的就是除去她腹中之子。”
沈贵妃忽而起身跪在燕帝身前:“皇上,臣妾冒死一言,为防龙子被人杀害,我暗中派人去接了芸姬入宫,现下正被人看护着。”
燕帝眸色微沉,神色复杂的望向沈贵妃:“爱妃是想说,她这个戴罪之身易招至杀身之祸,想借此机会让朕给她母子个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