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是个爱管闲事的,嘉贵人不必挂心,不过是举手之劳,至于这贤福宫,既是主子的宫邸,就要有主子的样子,你且安心养病,不要多想。”
詹以初安抚了嘉贵人好一阵,思及钟粹宫宴会即将开始,这才起身,欲走之际,嘉贵人将手绣的荷包交给詹以初:“我这贤福宫没什么好招待太子妃的,唯有这荷包,是我打小就会的手艺,还望太子妃不要嫌弃,就当做是我的谢礼。”
欲走之时,嘉贵人又叫住詹以初:“太子妃若是不嫌弃,还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约么一刻钟后,詹以初接过那荷包,答谢嘉贵人后便离开了,往钟粹宫走时,她心下还感慨。
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往这后宫钻,可真的做了帝王妃妾又如何?
日日活在勾心斗角之中,饶是当了主子也难逃被掌控的命运,不是独守空闺多年便是红颜薄命……
“彩衣,日后为你谋亲事,可不要选这达官显贵,寻一处寻常百姓人家,有吃有喝足以。”
“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要永远守在娘娘身侧!”彩衣噘着嘴:“娘娘现在就想着把我嫁出去了?我可不想去过伺候人的日子,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遇到向殿下一般,将娘娘捧在手心呵护的男人!”彩衣朝詹以初做了个鬼脸,看着她脸上忽而染起的两抹红晕,彩衣轻笑道:“娘娘知足吧,可别日日念着和离,殿下对您多贴心呐!”
詹以初不语,微垂的杏眸里却是神色复杂。
自打上次表白之后,霍安朝对她确是好了许多,二人也全然似真正的夫妻那般。
可大燕,毕竟不是她的家,她早晚要以赵国小公主的身份回到赵国,届时霍安朝又会怎么做?
倘若她当真一直留在他身边,等着霍安朝成为皇上,她便是皇后,后宫那些勾心斗角,她身为中宫之主一件也逃不掉……
“娘娘,娘娘?咱们到了!”
一路上,詹以初都在出神的想着,不知觉间就到了钟粹宫。
宫内歌舞升平,热闹纷繁,酒和着佳肴的香气一阵阵传来,与方才寂静冷清的贤福宫形成鲜明对比,俨然是两个世界。
连彩衣都不由得感叹:“娘娘从前说过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奴婢原本不明白,现下算是懂了。瞧着钟粹宫门口的守门宫女,穿的衣裳都比嘉贵人好上百倍……”
春秀在门口张望着,远远的看见詹以初过来,忙知会了沈贵妃。
本已落座的沈贵妃起身行至钟粹宫门前:“婉依怎的这会子才过来,宴会已经开始了。”
詹以初不愿与她说那些场面话,只淡笑着福身行礼,绕过沈贵妃径直走进钟粹宫。
被冷落的沈贵妃脸上带着几分薄怒,她垂在袖下的双拳握紧了些,且就让她猖狂着,终有一日她笑不出来的时候!
宴会已经开始,詹以初到时,连个通传的太监都没有,席上大都是沈贵妃的人,早已得她知会,要故意当着那西域公主的面为难太子妃。
这里不是太子府,没有燕帝也没有霍安朝,她卓婉依单枪匹马,还能怕了她不成?
众人该喝喝该吃吃,眼皮子都没抬半分,可就在沈贵妃落座后,那西域公主依娜却兀自起身行至詹以初身前:“太子妃,又见面了。”
依娜遵循对西域贵客的礼仪朝詹以初俯身行礼,这可叫一种女眷傻了眼。
那西域公主远道而来,照理说她才是贵客,贵客都起身行礼了,她们再坐着,不合规矩!
这儿毕竟是皇宫,处处都有皇上的人,若是叫他听得风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众人侧身看了眼沈贵妃,终是硬着头皮起身行礼。
詹以初拂拂手:“今儿是贵妃娘娘设宴,依娜公主才是注意,诸位不必客气。”
她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一言一行皆无纰漏,就算有人想借机挑事也完全找不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