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
霍安朝淡淡启声:“儿臣——”
“你出去。”
霍安朝话音还没落,将将弯曲的膝盖悬在半空。
只听老太太一反对卓婉依时的慈祥,冷声道:“外面等着!待会再跟你算账!”
霍安朝:……
“还不出去?莫不是要惹皇祖母不高兴?”
詹以初眉峰轻挑,朝门口的方向努努嘴道。
身侧男人依旧是那副拽的二五八万的冷脸,詹以初也不示弱,对上他的眸子似乎在说:
皇祖母不待见你,怪的着谁?
太后还在病中,霍安朝自是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等冷着脸出了宜安殿。
倒不是詹以初见人就贴,在她从太子府中醒来的时候,已经跟彩衣做过功课。
她只道自己被打昏,有些事记不得了。
一心为主的彩衣也没想那么多,将从前的许多事一一说给了詹以初。
詹以初出生不久,彩衣就一直跟着她,这才知道的详细些。
只言片语间,詹以初提取了些有效信息。
得知她年幼时曾虽郡王妃入宫拜见过太后,太后还赏了郡王府一支名贵珠钗……
照理说原主生父渭南王是燕帝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太后身为燕帝之母,对渭南王定是心有芥蒂,那更不会喜他的妻女了。
偏偏召见了卓婉依的母亲……詹以初猜测,太后与卓婉依的生母,兴许有什么渊源。
今日一见,果然如她所料,倘若不相熟,又怎会知道她的小字?
再看太后对卓婉依的态度,这个宝,她押对了。
即是如此,这支势力,不用白不用。
“还说想祖母,怎的这么些年,一次都没来过?”
“皇祖母,我已然嫁为ren妻,也不好抛头露面。再者这些年您身子一直不适,卧病在床,孙儿唯恐来了搅您养病啊!”
“你这小嘴倒是会说,叫哀家都不好责怪了……”
太后拉着詹以初说了好些体己话,还让她并排坐在软塌上,又嘱素心去端了些糕点来。
詹以初适时的轻呼了声,眉心微凝做痛苦状。
太后目光一顿,面色已经敛起:“你伤着了?”
詹以初还故意言辞闪躲了一番,见太后执意问,这才四下看了看,叫彩衣去关上门,而后脱下沉重的宫服。
待轻薄的里衣掀开,背上还未痊愈的伤痕触目惊心。
彩衣看到也不由得心疼,跪在太后身前:“太后,您不知道,这些年,娘娘在府里过的什么日子!”
“彩衣。”
詹以初摇摇头,示意她退至身侧。
太后去叫她说下去,还厉声道:“哀家倒是要听听,我的绾绾受了什么委屈!我在床上了躺了这么些年,真当我老糊涂了?”
“皇祖母。”
詹以初将衣裳穿好:“罢了。”
这一声罢了,掺杂着无奈委屈,和身为皇室正妻的大气和包容:“东宫妻妾成群,太后后院生乱,我作为正室,自是管理欠妥,原就是我大意了。”
话说的委婉,可上一任的宫斗赢家,怎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深意。
太后当即怒了,一掌拍在桌上,吓的素心赶紧抚着她的背:“太后,您可不能动气啊,身子才见好了些!”
詹以初也适时端上一盏茶:“皇祖母,消消气,都是孙儿不孝,不该在您面前说这些话!”
以退为进,果然激起了太后更强的保护欲,她冲着门外厉声道:“霍安朝,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