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今日一定会让你们心服口服。”
夜风骤停，乌云逐渐堆积，把朦胧月色也完全遮蔽住。
詹以初叫人点了灯，好让大家都看清楚四方亭石桌上的茶具。
“萧楠儿，你认得这套茶具吗？”
萧楠儿自然认得，但却摇头道：“娘娘说笑了，这种甜白瓷的茶具很平常，我们府中就有很多。”
六皇子府的下人帮腔道：“是啊是啊，这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瓷器，别说咱们府中了，就是朝中大臣家里也有的。”
甜白瓷的确不算是多名贵的东西，况且这套甜白瓷茶具造型普通得很，萧楠儿说自己不认识也是平常。
詹以初淡淡笑了笑，伸手将其中一只茶杯倒扣过来，随便指了府中的一个丫鬟，道：“你过来瞧瞧，这是你们府中的茶具吗？”
那丫鬟上前一瞧，登时脸色变了：“这杯子底部烧着禁中的印记，乃是宫中御用之物。”
詹以初挥挥手，叫那丫鬟下去：“这套甜白瓷茶具是放在宫中煮雨轩石桌上的，当日管御花园各个亭子阁楼茶具的排办局认过了，绝对不会有错，萧楠儿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宫中询问。”
萧楠儿才要说话，詹以初又道：“我当时收走这套甜白瓷茶具的时候，已经禀明禁军了，父皇也知道此事，排办局的话也是父皇询问的。”
“萧楠儿，你若是不服，尽可以去问。”
萧楠儿身子微微颤抖，卓婉依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她再辩解也毫无用处，不如就看看卓婉依接下来要做什么。
毕竟她下毒的方式太过隐秘，若非是当事人，应当不会看出来。
即便是霍安朝那般聪明的人，不也没看出来吗？
“既然你也承认这就是当日煮雨轩的茶具，那就好办了。”
詹以初忽然亲自动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萧楠儿：“宫中上好的云雾茶可不能浪费了，萧姑娘，我看你哭了这么长时间，嗓子应该也干哑了，不如吃一口茶，润润喉？”
萧楠儿跟见了鬼似的，拼命地往后退，一只手还不停地挥舞着：“不！我不喝！”
“嗯？萧姑娘为什么不肯喝这杯茶？难道我这个当朝太子妃还不配给萧姑娘倒茶？”
萧楠儿大骇，脑子也有些不大清楚了，竟然当众喊道：“娘娘恨我入骨，定然在这茶里下了毒！”
“大胆！”
彩衣上前照着萧楠儿的脸便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贱婢，竟然敢口出妄言，诽谤太子妃娘娘！”
彩衣这一巴掌是用足了全力，萧楠儿的脸颊立刻就红肿了起来。
“彩衣，对待六皇子未来的侧妃可不能这么野蛮。”
詹以初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朝着四方亭外跪了一地的仆人，笑道：“你们都是六皇子府上的奴才，对这位即将进来的侧妃想来是忠心耿耿。”
“你们的侧妃娘娘不愿意喝我带来的茶，应该会喝你们府上自己泡的茶吧？谁去给萧姑娘泡一壶茶来？”
无人敢动。
夜风又起，细雨微澜。
四方亭外寂寂无声，四方亭中只闻轻啼。
詹以初负手站在亭中，视线一一扫过去，最终停在了一个丫鬟的身上：“你，去给萧姑娘泡一壶茶，用你们府中最好的茶叶。”
被点名的冰菊抬起头来，接触到詹以初的视线，很快低下了头，轻声应道：“是。”
“慢着！”
萧楠儿忽然扶着栏杆站了起来。
詹以初回眸淡淡地笑：“怎么，萧姑娘连你们自己府上的茶也不敢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