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青扬起了眉峰:“我若是不肯办又如何?”
他就知道霍安朝不安好心。
“你若是不肯办,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霍安朝嘴角挂着冷淡的笑容,学着詹以初的样子,做了个杀的手势。
他的爱妃大早上在床上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嘴角还挂着餍足过后的慵懒。
这个动作被詹以初做出来,便透着几分俏皮妩媚。
也不知道他做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班青的反应很快就给了霍安朝答案。
这个高大沉默的汉子,忽然丢掉了长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求太子殿下高抬贵手!饶了属下的家人吧!属下的儿子还小啊!”
果然是铁血柔情,再怎么心硬的人,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也会败下阵来。
霍安朝怀中抱着班青的儿子,居高临下地望着班青:“你起来回话吧。”
燕帝是被关在沈贵妃的寝宫中。
宫中出事之后,沈贵妃在燕帝的酒中下了药,等燕帝昏迷之际,沈贵妃就迁居了凤栖梧——那是昔日皇后才能住的地方。
现在,这偌大的华美宫殿中,燕帝如同一块破旧的抹布,无力地依靠在美人榻上。
“父皇,你又何必死撑着呢?”
霍安成坐在对面的玫瑰圈椅中,好整以暇地看着燕帝:“这才大半日,你就没了精气神,接下来的几日,父皇又要如何熬得住呢?”
“闭嘴!你这个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的孽子!还不快快将朕放了!”
燕帝虽然口干舌燥,腹中饥渴难耐,但骂人的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孽子,你蹦跶不了几日,等太子带人围住宫中,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你若是现在放了朕,朕念在父子情分上,还能放你一马,虽然不能叫你继续待在京中了,但你下半生的荣华富贵,朕还是能保证的。”
燕帝自以为这个条件已经很丰厚了。
六皇子霍安成一向温润懂事,此次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肯定是被小人唆使的。
再想起沈贵妃,燕帝眼中又是一阵疼痛。
荣宠多年的枕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好比有人拿刀挖去了他的心肝一样。
“父皇,你觉得我贪图那点荣华富贵吗?”
霍安成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若我为帝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我的,区区一点富贵,我又怎能看得上?”
燕帝瞪大了双眼:“你……你这孽障,你是疯魔了吧?是谁人唆使你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无人唆使!”
霍安成忽然收了笑容,厉声呵斥燕帝。
“凭什么!凭什么霍安朝就能做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我霍安成,却只能屈居人下?”
“我到底哪里不如霍安朝?论聪明才智,论谋略手段,论相貌气度,我明明处处都高霍安朝一筹!”
“就因为他是孝成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就能安坐东宫之位么?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我不服气!”
都是皇子,凭什么他就要低人一等!
燕帝吃了一惊,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向乖巧懂事的六子心中竟然是这么想的。
“自古以来便立嫡立长……”
“立嫡立长?”
霍安成眼睛微红,呵呵冷笑:“这事儿好办,父皇下旨立我母妃为皇后,我便是嫡了!”
“至于霍安朝……”
“大概父皇还不知道吧,霍安朝今早已经薨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