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前的兰嬷嬷正了正神色:“回殿下,芸姬在八角亭上顶撞娘娘,还将娘娘推了下来……”寥寥几句,她将方才对弈之事讲了一通。
任芸芸俨然已经哭红了眼,跪在霍安朝身前解释道:“殿下,我没有推姐姐,我,我……”
“还说你没有!”
清和苑内的守宫丫头受过詹以初的恩惠,心里多少有些偏向,便出声护主道:“殿下,府中不少人在八角亭下观棋,大家伙可都看见了!就是芸姬将娘娘推了下来!”
“当真有此事?”霍安朝扫了眼众人,见多数都点着头,心下了然。
他拂手甩开任芸芸:“你要本殿放任这么多双眼睛不管,相信你一面之词?难不成所有人都在说谎!”
许是潜意识里已然开始担忧詹以初,连霍安朝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方才竟然对任芸芸发了火,以至于开口时,声音都高了不少,吓的任芸芸失神瘫坐在地上,唇间还嗫嚅着:“不是我,不是我!”
韫凤阁内,彩衣已然哭成了泪人,眼睛红肿的跟核桃似的。
她在屏风外来回不停踱步,等着太医的消息。
这都两刻钟过去了,怎么还没个音信,可又不想打搅太医诊治,彩衣只得先关门出去。
一出来就撞上脸色阴鸷的霍安朝,她沙哑着嗓音跪下:“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妃如何?”
“奴…奴婢也不知,殿下还是在外面候着,等太医出来吧!”
韫凤阁内,太医正悬着银丝搭脉,詹以初就缓缓睁开眼,抬手示意那太医别噤声。
“可是徐太医?”詹以初低声道,见老太医点点头,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眼神示意。
徐太医立刻了然,忙颔首道:“娘娘尽管吩咐!”
詹以初示意太医靠近些,低声与他耳语了几句,这才又躺回床上假寐。
“娘娘。”
徐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一似夜明珠般光滑圆润的珠子,将其递给詹以初:“你将其夹与腋下,便可不用服药,瞒天过海……”
不多时,徐太医从韫凤阁出去,脸色不佳。
他佯装失神的跪在霍安朝身前:“殿下,恕老臣无能!娘娘于亭上摔下直击脑后,淤血严重,臣已尽绵薄之力为娘娘医治。能不能醒过来,且看造化了。”
霍安朝虽是觉得事有蹊跷,可心下还是因为徐太医的话漏了一拍,宛若从马上坠下般有种悬空感。
他似有些不信般走进韫凤阁,看着床上小脸苍白,头上裹着纱布的女子,眼神微动。
“耿忠,今日起,芸姬自兰苑禁足。一日一餐,没有本殿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私下送食!”
他忍着心头涌上的怒意,待耿忠出去后,拂袖关上了门。
行至床前,霍安朝还有些恍惚,似乎这女人那高傲清冷的眸子就现在眼前。
分明昨晚,她还挑衅的用那双美眸看着自己,一句软话都不肯说的小野猫,今日竟了无生气的躺在这儿。
“别装了,这雕虫小技,使一次便是。”
上次落水便是她的手笔,霍安朝怎会不清楚,似下意识的希望,这次也不过是她故意而为的小心机。
为此,霍安朝还伸手搭上了她的脖颈,试图探得詹以初的脉动。
触碰到脖颈的那一刻,他眼神中明显闪过一瞬慌乱,这女人的气息,怎会这般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