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内已然乱了套,下人都围跪在韫凤阁门前,等着里面的消息。
彩衣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遍遍的哀求太医:“太医,你可一定要治好娘娘!”
半个时辰前,下人们听说太子妃和芸姬在八角亭下起,纷纷赶来围观,想一看究竟。
皆闻太子妃不善对弈之术,今儿竟要和棋艺精湛的芸姬下棋,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可兴许是因为太子妃近日的改变,不少下人心里竟隐隐对她有了几分期待,盼着局面会反转。
八角亭下围着不少观棋者,兰嬷嬷为防众人影响棋局,特命观棋的都噤了声。
彩衣和绿绣为了不打扰两人,也从八角亭下来候着。
整整半个时辰,对弈终于结束,詹以初仍端坐着,拈起桌上的茶盏。
反倒是任芸芸,一反常态的露出几分焦躁,强忍着站起身冷脸道:“臣妾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亭下众人纷纷唏嘘,竟然真是太子妃胜了?!属实叫人又惊又喜!
言辞间,也不乏有小声议论任芸芸的,不是说她棋艺精湛,现下看来,也不过如此!
连太子妃一个没学过对弈之人都打不过,谈何精湛?
任芸芸脸上挂不住,当即起身欲走。
詹以初却唤住了她:“芸姬勿恼。”她起身行至任芸芸身侧,二人同站在八角亭靠近扶梯的栏杆。
詹以初俯身贴近了些,低声道:“甭说是这局棋,未来你在太子府的每一刻钟,都永远会是本宫的手下败将!”
她字字逼人,一再的刺激着任芸芸的自尊心,饶是她寻常总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大度模样,可詹以初不信,她当真不会被激怒。
连日的刺激和挫败感萦绕在任芸芸心头,亭下丫鬟带着揶揄的讥笑议论还有逐日冷落她的霍安朝都叫她的理智已经游离在崩溃边缘。
詹以初适时添了把火,唇角勾起一抹带着寒意的轻笑:“忘了告诉你,本宫与殿下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在我枕边亲口承认,与你同房这两年,从未碰过你半分!”
“你胡说!”任芸芸终是有些绷不住了,难忍失态的低吼道:“我不信!”
彩衣和绿绣见事态不妙,还不知二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正欲从扶梯上去,却见任芸芸竟失手推了詹以初。
二人本就靠近栏杆,见詹以初身子失去重心,在摇摇欲坠的栏杆侧踉跄了几步,待众人回过神来,只听砰的一声!
“娘娘!传太医,传太医——”
亭下众人都傻了眼,看着从假山上侧八角亭坠下的太子妃,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汩汩鲜血从她额后渗出,霎世殷红一片,场面甚为骇人。
任芸芸瞠目结舌的看着躺在地下的女人,嘴里不停的默念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分明都没有用力,只是将靠近的詹以初稍稍往后搡了些,连只飞虫都打不死的力道怎会将她推了下去!
霍安朝一刻都不敢停歇的回到太子府,竟清和苑之前,还故意等了一瞬。
待脸上关切的神色悉数掩去,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之后才信步走到韫凤阁门前,看着跪了一地的丫鬟侍卫冷冷启声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