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以初站在床侧,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冰菊。
后者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看清眼前人时,不由得惊恐低呼:“怎么到了黄泉还能看见你!”
“冰菊,清醒一点,好好看看这是哪里?”詹以初伸手接过彩衣递来的药碗:“起来,把药喝了。”
好一会儿,冰菊才反应过来,她竟然没死!
似有些不可思议般看着詹以初:“是你救了我?”
彩衣将冰菊扶起,伸手就给她喂药,却被冰菊一把推开:“收起你假惺惺——”
话音未落,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冰菊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缓缓活动了几下,惊诧道:“我的手,我的手好了!”
“本宫既有法子废你双手,自是有法子让你恢复如常。”
詹以初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这药,喝与不喝,都由你自己定夺。太子府的大门敞开着,你身上不过是些皮外伤,昨夜本宫亲自给你敷了药,现下已经能下床了。想走,没人拦着你。”
詹以初神色淡然,话虽这么说,心下却似笃定冰菊一定会为她所用般,品这碗中新贡的茶,据说这茶是西域使者团送来的,与中原确大有不同。
不出她所料,片刻之后,那冰菊接过汤药一饮而尽,旋即起身下床跪在詹以初身前:“此前冰菊认贼做主,是我眼瞎,这条命既是太子妃救的,日后,便任由你差遣!”
“好。”詹以初从怀中掏出一尊瓷瓶:“既要为我所用,便服下这药物,他日你若有背叛之心……”
她并未讲话说尽,冰菊已经明白了话里的意味,朝着詹以初磕了三个响头:“奴婢冰菊,誓死效忠!”
将冰菊悄然送出府,霍安朝也从朝堂上回来,在韫凤阁门前听到里面二人的对话。
“太子妃好手段,竟都会策反细作了?”
霍安朝背在身后的手里拖着一尊锦盒:“皇祖母托我带给你的,说是新春上供的稀世名玉,不可多得之物。”
詹以初心头一暖,这小老太太惯是宠她的。
将那锦盒接过,却是世上罕有的玲珑玉,玉身晶莹剔透,连她前些日子得到的水晶在其面前都黯然失色。
“我差人将冰菊送回乱坟岗,她会重新回到六皇子府,为你我所用。”詹以初让彩衣将那玉好生收起来,示意霍安朝落座。
“乐微那日交给我一副药方,说是对你体内怪毒有奇效,我改进了些,叫下人去煎药来,过会子就会送到正乾殿,殿下记得趁热喝。”
“你不亲自喂我?”
霍安朝伸手捏起詹以初的下颌:“你不喂,本殿不喝。”
詹以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将霍安朝的手拂开:“午膳后我有点事,要出府一趟,殿下不吃就病着吧!反正发病的时候痛苦的也不是我!”
“你……”不等霍安朝话落,詹以初就起身出了韫凤阁,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门外,耿忠看热闹似的轻笑了几声,惹的霍安朝心下一阵不快,却也无可奈何。
先动心的是输家,饶是他平日里还能装出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可耿忠知道,自家殿下,早就被娘娘拿捏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