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以初回到营帐内,继续研究沙盘,她本不想同霍安朝同住一室,可又想起任芸芸的可疑身份……
思虑再三,还是住下了。
任芸芸的营帐,就在隔壁,她和霍安朝的对话的声音,清晰可闻。
任芸芸来时穿的衣裳不便,霍安朝嘱人给她备了身将士穿的衣裳,惹的那女人好一番嫌恶,可又不想拂了霍安朝的意,不情不愿的穿上了。
眼下正在营帐内对着霍安朝撒娇:“殿下,这衣裳太长了,臣妾穿上像唱戏的,你可觉得好看?”
男人敷衍的声音连半空中飞过的鸟儿都听得清清楚楚,只听霍安朝道:“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带着些许不耐烦,霍安朝连看都不愿看依偎在怀中的女子一眼。
他一早就知道任芸芸是霍安成派来安插在府中的耳目,兰苑最不起眼的唤作阿芙的宫女便是二人传信的中间人。
阿芙会功夫,若是重要书信,常在夜间着夜行衣悄然出府。
为了多方面攫取情报,霍安朝才一直没动这颗棋子,饶是先前为了詹以初对她施以小惩,之后却又甜言蜜语哄骗回来。
偏任芸芸那个蠢货,若不是对霍安朝动了心,积极搞她的事业,何至于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乃至于都没察觉到,霍安朝是在将计就计的利用她。
“殿下,您近两月,对臣妾大不如前,可是我不美了?”任芸芸目光灼灼的看着霍安朝,那双杏眼好似一眨就要落下泪花。
她是最靠近霍安成核心的妻子,霍安朝自是要继续留着,他余光瞥了眼一侧的营帐,知道詹以初那女人能听得见他讲话。
不知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故意提高了声音:“近来本殿心烦意乱,忙于朝政,对你的冷落是我疏忽了。”
为了让任芸芸相信,他还抬手抚上了她的长发,却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乎除了詹以初以外的人,他都不想再碰了。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孩子?等大战得胜,归太子府时,本殿给你个孩子!”
任芸芸大喜,惊诧的都有些合不拢嘴,她诧异的看着霍安朝:“殿……殿下,您说的可是真的?”
她这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她没有听错吧!霍安朝竟许诺要给她个孩子!
詹以初正拿着沙盘一侧的旗子做标记,一字不落的听到霍安朝的话,手顿在半空。
心里不知是和缘故,竟没来由的有些闷堵,她似自嘲般的笑了笑,心下对自己道:那种男人,你希望他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突然蹦出来的念头让詹以初微怔,她怎会有如此幻想和奢望。
连民间有钱的大户都是妻妾成群,更别说皇室中人,他现在是太子,未来是新帝,后宫佳丽三千本是情理之中。
“和我有什么关系,拿到和离书要一拍两散的人,他就是娶一百房侧妃,也是他自个儿的事。”
詹以初兀自嘀咕着,可心里的不快却难掩。
营帐内有些闷,她索性走了出去,想透透风。
此次应战的精兵大都是霍安朝亲选,其中不乏有他自己的人,穿插在大部队里,为收集战报所用。
詹以初远远的打量着正在操练的将士们,若有所思。
倘若那北羌部在大燕真的有内鬼,少不得要将细作安插在队伍里,一旦开战有人倒戈,那千百条将士的命可都是送入了虎口。
战争的号角还未吹响,詹以初想琢磨个法子,在战事打响之前,揪出那内鬼,好用以反攻北羌部,让大战得胜。
“属下参见太子妃。”略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身侧响起,詹以初侧身,望见来人时,眸色一滞……
詹以初先是打量了好几眼,回想着自己到底在哪见过这个人,边塞呼啸而过的风拂过她腰间带着的禁步,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忽然意识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