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栗子和松子也是在福利院生活,最后一样功成名就。
江晚觉得,还是不要改写她的人生比较好。
不然,即会害了她,也会害了收养她的人家。
傅祁年稍微沉吟,“苏爷爷和苏奶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样吧,我接他们的时候重点告诉他们栗子的性格,让他们自己斟酌。”
江晚,“……那行吧!”
只有这样了。
……
从老钱头家出来,大家决定一起去一趟供销社,买一些生活用品和起新屋的必须品。
刚走出几步,看到慌慌张张的秦昭和吴越。
再一看,后面还跟着同样惊慌的三个女知青。
却不见于伟庭。
这是怎么啦?
于伟庭出什么事了?
江晚下意识地看向傅祁年。
正好他也在看她……
猝不及防的目光相撞,让江晚有些不好意思,她慌忙收回目光,招呼其他人跟上,自己快速走向秦昭几个。
“你们怎么回来了?于伟庭呢?”
“于伟庭出事了,江荷将他告到派出所,说他昨晚因为口角,故意推了她一下,致使她右边胳膊严重受伤,现在他被带去了派出所。”
“什么?”
江月和栗子一起冲过来,满眼不可思议。
江月,“于知青昨晚伤害她?昨晚她明明很早就睡了。一直没离开过木屋,于知青怎么伤害她?”
栗子,“是啊,她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看也不像昨晚受伤啊?她一定是在撒谎。
不过,我猜她应该是昨晚听到那句‘于伟庭家里特别有钱’,所以才故意陷害。”
想起这句话是自己昨天快嘴说的,吴越恨不得拍死自己。
他沮丧地说道,“怪我昨天太高兴,一时忘形说了这句不该说的话。都怪我!江晚,傅哥,求你们救救伟庭,只要能成功救出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万一不行,江荷要多少钱,我来出。”
江晚和傅祁年听了他的话,一起摇头。
傅祁年摇头不语,江晚一脸讥讽,“不!你们想错了,其实,江荷要的,不是于伟庭的钱,她要的,是他的人!”
除了傅祁年和苏叶,其他人面面相觑,“……”
吴越着急,立刻问,“为什么这么说?”
江晚叹息一声,“去派出所诬陷人,风险极大,若只是为了一点伤势补偿,她大可以找村长和族长做主,万一失败,最多丢点脸。
去派出所告却不然,万一被拆穿,即使不用坐牢,也会上黑名单。
她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
也许你们会问,既然她是想嫁给于伟庭,为何不告他耍流、氓,直接逼他结婚?
是因为,如果这样做,一个不好,于伟庭就会被判死刑。
不信大家随我一起去派出所看,江荷这会一定在逼于伟庭娶她,并且说,她不接受钱财的赔偿,只给他两条路,要么和她结婚,要么坐牢!”
集体沉默……
过了一会,苏叶突然声音轻柔地说道,“我猜江荷从昨晚听到吴越那句话开始,一直在筹谋如何与于伟庭亲密接触,然后用告他耍流、氓做要挟,就地逼他娶她。
因为一路上一直没有机会,眼看他要回京市,她只得铤而走险。”
苏叶说完,江晚立刻赞赏地点头,“苏叶说的完全正确,不然你们想啊,她明知道我们要一起去镇上,不仅不跟着,还没有透露任何痕迹。
若她心里没鬼,哪里需要这么做?”
苏叶又抢了风头……栗子心中十分不爽。
挑不出苏叶的错处,她忍不住向江晚发难。
她小跑到江晚面前,讥讽满满。
“再怎么说江荷也是你的亲妹妹,小晚姐,你这样与大家一起埋汰她真的好吗?”
栗子的话几乎将江月气两个半死。
栗子这也太不可理喻了吧?她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吗?自己以后再也不会给她好脸色了。
傅祁年俊脸微沉,在心中暗下决定——到时候一定要劝苏爷爷、苏奶奶只收养松子。
栗子这种心性凉薄的人,福利院比较适合她。
苏叶板起俏脸,低声指责,“栗子,不知道是事不要随便发表意见!”
其他人也纷纷变脸,向栗子投过去嫌弃和愤怒的眼神。
这一幕让松子郁闷又心痛,他很铁不成地大声指责道,“栗子!你胡说什么?小晚姐姐对我们这些外人尚且如此之好?怎么可能对江荷过分?
一定是江荷做过什么特别恶毒的事。
再说,撇开从前不提,今日很明显是江荷在恶意诬陷于知青,小晚姐姐是在帮理不帮亲!
她没有半分错!”
其实栗子刚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可惜说出的话不能收回,世上也没有后悔药。
只能尽量补救。
她立刻哭着对江晚道歉,“……对不起小晚姐姐,是我糊涂,一时想岔了,呜呜呜,我只是因为一直以为,天下的兄弟姐妹都像我和哥哥这样没有芥蒂。”
原本看到她哭,大家对她的怨气都消了。
听到她后面内涵满满的话,大家都气乐了。
江晚对她的失望更是又多了一分。
原以为,栗子只是心眼多。
现在看,原来还有做汉子茶的潜质。
必须离她远远的。
见江月要冲过去与栗子理论,江晚拉住她笑着摇头,“栗子不过十二岁,我们别把她当大人看啊,她说的话,都不要放在心上。
而且,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去派出所想办法救于伟庭。”
栗子虽然只有十二岁,并且看着比同龄人瘦小。
但她平时表现的像个人精,大家常常忘了她的年龄。
江晚这么一说,深以为然。
决定都不再与她计较。
不过,她这么难缠,以后还是少和她接触吧。
这种想法最深的是江月,她担心栗子又缠上她,快步走到五妮身边,低声和她说话。
栗子本来想去给江月说点软话,见状只能老老实实跟在松子身边。
镇上的派出所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院子。
但自带一种威严感。
江晚和大家的神情不由肃穆。
只是,一进去就破了功。
院子里,江荷正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坐在水泥台阶上哭诉。
“……叔叔、阿姨,大哥、大姐,我真的没有诬陷他,更不是故意想要赖上他。
不然昨晚他推伤我的时候,就会逮着他让他娶我。
我确实是,当时以为自己伤的不重,所以没有计较。
今天早上发现自己两只胳膊疼的厉害,赶紧来镇上的卫生所治疗。
那时我想的也很简单,如果要不了多少医药费,就算了。
如果医药费有点多,就找他赔偿。
结果……结果……我没想到呜呜呜……医生说,我右边胳膊上的伤还在其次,严重的是,我之前本来就被老虎抓伤的右边胳膊出了大问题。
它……它呃呃呃……原本在我大姐的治疗下,虽然会留下红痕,却不影响行动,现在……呜呜呜,因为他昨晚的二次伤害,不仅会留下很深的伤疤,以后还没法干重活……
呜呜呜……我这个样子,还怎么嫁得出去?很多事没法做,怎么活?呜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捋起右边小臂的袖子。
“嘶……”
混合着黄褐色药膏和血水的那段小臂仿佛重度烧伤一样触目惊心。
伤得这么厉害吗?
大家齐齐愣了。
想要走近些去看,蹲在一旁的于伟庭忽然起身咆哮,“老子根本没做这事,江荷,你不要欺人太甚,搞烦了,老子宁愿去死。”
若他真的误伤了江荷,这个亏他认,再难也认,再苦也认!
或者她若是只想要钱,不过分的情况下,他也愿意舍去钱财息事宁人。
可现在江荷特么地想要的是自己的一生。
这种委屈他不受!
他宁愿死。
于伟庭一向温润稳重。
现在却被江荷逼得暴躁又粗俗。
大家都为他委屈。
吴越更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甚至对江荷起了杀心——她死了,于伟庭就不用娶她了。
不过,这里是派出所,等出去再行动。
不同于其他人的悲观和茫然,江晚和傅祁年都在认真思索解决问题的办法。
实在想不出,江晚决定用灵泉水治好江荷的伤。
这样做的弊端很大,可以去腐生肌怯伤疤的“神药水”会因此广为人知。
会有很多麻烦。
但于伟庭是真的生了死志,她不能见死不救。
她这样想着,慢慢走到闷声哭泣的江荷面前。
刚要弯腰细看江荷小臂上的伤势,忽然闻到淡淡一股油彩的味道。
细嗅,仿佛来自江荷的伤口。
难道——
江晚瞳孔一缩,猛地抓住了江荷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