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的认知里,药膏里面不该混用油彩。
但以前没有,不表示不能有。
或者,只是类似的味道?
江晚抓住江荷的手,只是想看个究竟。
没想到江荷竟然满脸的心虚和惊恐。
还使劲地挣了一下。
虽然只那么一下,而且立刻放弃了挣扎。
脸上也换上柔弱讨好的笑。
但这已经足够让江晚确定,江荷右臂上的新伤都是假的。
不然,她不会心虚。
刚才挣扎那一下的手劲竟然那么大,也是佐证。
虽然确定,她不敢立刻拆穿。
这是派出所,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搞不好会拘留。
她假意没有看出破绽的样子,轻轻放开江荷的手。
“确实伤得很厉害的。不过,所谓空口无凭,你必须拿出人证物证,证实于伟庭昨晚推伤了你,不然,派出所的同|志想帮也帮不了你。”
派出所一位阿姨同|志苦笑着应声,“就是说嘛,你们这桩事,要么人家被告承认伤了你,要么你提供其他证据,单独你一个人说的可不能算。”
江荷依然是可怜兮兮的口吻,“我有人证,我妈和我表哥昨天都看到了,还有村里的几个老人和小孩,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们。”
虽然没有与那些人提前说好,但她相信,他们都会帮她做证。
因为他们知道,这对他们有好处。
派出所阿姨,“我们现在就去查,不过你不能再闹了……我建议你先去医院……”
她们说话的时候,江晚正用意识在空间研究她刚从江荷胳膊上隔空取的一点腐肉和药膏。
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事情。
她很快就确定,药膏是真的,腐肉是假的。
是某一些药汁、油彩和粘土的混合体。
遇水可慢慢融化。
遇食用油,一碰即化。
江晚不由心中冷笑,江荷啊江荷,你真是太坏了,但你也太衰了。
耐心等着派出所阿姨说完,江晚温声说道,“江荷,我刚才给你诊脉,发现你的右臂上的神经确实有些损伤,需要紧急针灸,不然,以后真的无法做重活,要不,我们借这里一点位置,立刻为你针灸吧!”
若非他们现在谁的手上都没有食用油,江晚不会绕这个弯子。
不过这样也好,能让江荷吃点针灸之苦。
针灸时疼不疼,疼的话有多疼,都是她说了算呢。
江荷不想针灸。
但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拒绝。
只得答应,“好,谢谢大姐。”
派出所阿姨听了江晚的话,立刻张罗出一张小桌子两把方凳放在院子的一角,用于江晚给江荷针灸。
江晚行云流水般在江荷右手上扎下九针,正要吩咐秦昭去供销社买食用油,派出所阿姨十分严肃的问,“江荷,你大姐施针手法极其娴熟,医术应该很不错,所以你今早发现胳膊疼,为什么不找她治疗?”
江荷立刻皱起脸,怯怯看了江晚一眼,低声说道,“我和大姐闹了点矛盾,我原以为我的伤不重,镇上卫生所的医生随便给我包扎一下就可以……”
派出所阿姨是例行公事询问,没有细究,听完将这些记在本子上,进去办公室忙碌去了。
江晚意味深长地对江荷笑了笑,走到秦昊身边,低声说道,“秦昊,我需要你立刻去供销社买点东西,这是钱票,这是货物清单,记住,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买的是什么。”
江晚暂时不想江荷知道她准备买食用油。
会让她警觉。
虽然,即使她现在警觉也逃不掉。
但多没意思啊,半个小时的针灸时间还没有到呢。
必须疼满半小时。
一开始,江荷并不觉得针灸的地方疼。
不然她早就喊开了。
她是慢慢开始疼。
先是偶尔跳疼一下。
后来细细密密地疼。
她赶紧问江晚,“大姐,针灸的地方都好疼啊,这样有没有问题?”
江晚淡淡一笑,“是那种细细麻麻的疼吗?如果是,那就是对的。而且等一些会更疼,你好好忍耐。”
胳膊又不是真的有问题,江晚的话说服了其他人,却让江荷害怕得浑身打哆嗦。
她缩着脖子说道,“可是,我以前没听说谁针灸的时候这么疼啊?大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要不我先别针灸了。”
江晚立刻冷起脸,“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我?那行,那我现在就给你拔针,不过,我要丑话先说在前头,那就是,即使你昨天没有二次受伤,之前老虎造成的伤势也得这么针灸三次,不然以后逢到阴雨天,都会钻心的疼。”
江荷,“……”
妈的,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是不是打算不给我治,让我每逢阴雨天都受折磨?
她嗫唔了一下,无奈认输,“我知道了大姐。”
江晚正要再刺激江荷两句,忽然院子外面走进来一位二十四五岁,穿着派出所制服的面瘫脸男子。
派出所同|志看到,立刻上前打招呼。
“所长你回来了。”
“所长您终于回来了,这趟辛苦了。”
“所长您这次京市之行顺利吧?”
“……”
所长高冷严肃地和大家点头,不过,无疑瞟到角落里与江晚并肩而立的傅祁年,面瘫脸顿时龟裂。
“祈年?好小子,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男子说完,冲过来狠狠抱住了傅祁年。
这会院子里只有江荷、于伟庭、江晚和傅祁年这四个闲杂人等。
其他人一直站在门外,没能进去院子。
所长这一番操作,只惊到了他的手下和江荷。
于伟庭和江晚都淡淡的。
于伟庭本来就知道傅祁年的厉害。
江晚自不用说。
只有江荷,是实打实的震惊和恐惧。
妈的,这样一来,派出所所长肯定会偏帮于伟庭,她这次岂不是白忙活?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秦昭的声音。
“小江大夫,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买来了。”
江晚应声,想要过去拿食用油,派出所阿姨拦住她,“你要拿什么?先给我看看吧,有些东西不能随便拿进来。”
看这位所长的样子,是急切的想要和傅祁年叙旧……
虽然施针没满三十分钟,江晚决定先算了。
她笑眯眯地说道,“是食用油,是特意买来给江荷敷伤口的。”
她说完,挑衅地看向江荷。
江荷听到“食用油”三个字,虽然害怕,但还存了三分侥幸。
觉得江晚只会少少的用一些食用油擦拭银针的伤口。
但江晚这个意味明显的眼神毁灭了她的妄想。
顾不上疼痛,她三两下拔下银针,想要尿遁,却被傅祁年一脚踹倒在地。
这时,派出所阿姨已经确定那瓶食用油没有问题,“这油没问题,给你!不是,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江荷突然自己拔针,傅祁年突然伤人,这事看着就有问题啊。
派出所阿姨这一声喊,屋子里的同事全都跑出来,哗啦啦围住江晚、江荷、傅祁年和于伟庭。
有的还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江荷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吓得两眼一番,扑通倒地。
于伟庭也白了脸。
傅祁年不满地斜了所长一眼。
只有江晚没事人般笑盈盈地说道,“江荷根本就没有受伤,她胳膊上的腐肉是假的,食用油可以化掉。你们不信的话,让我过去试给你们看,如果证明我说谎,任凭惩罚。”
江晚说完要过去,所长突然开口,“万姐,你去试吧!”
派出所阿姨愣了一下,立刻接过江晚手中的食用油走向江荷。
不一会,随着江荷那些假伤的现形,院里院外一片骂声。
于伟庭和吴越更是边骂边抹泪。
江晚没有让江荷继续昏迷。
这太便宜她。
现在,就该让她承受公开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