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他们首先齐齐一脚将矮个男人踢去了院外。
随后,宛如下山的猛虎般,几拳几脚加几个连环腿飞速打出去,将矮个男人的手下一个不剩全都被打飞在地。
刚刚挺直胸膛的庞钟也挨了傅祁年一脚。
一时间,院里院外鬼哭狼嚎。
院外看热闹的人不知道怎么的都不敢出声,但嘴上都有隐忍的笑意。
院子里的小年轻全都开怀大笑。
宋野也在肆意大笑,“哈哈哈哈……”
用力过猛,不小心扯到伤口,他疼得呲牙咧嘴,却不忘夸奖傅祁年和江晚,“你们好厉害,特别是你……”
他盯着傅祁年,“你是不是专门练过?收徒吗?你觉得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
傅祁年淡淡回了他一句,扭住矮个男人,厉声道,“宋野,你说吧,要不要报案,如果要报案,让你朋友去找温所长,就说我是他的生死兄弟,让他亲自带人来。”
傅祁年知道宋野不愿报案,故意这么说。
他话音刚落,矮个男人连连求饶,“对不起这位兄弟,今日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你大人大量饶过我们,我们保证以后都不再来找宋野的麻烦!”
傅祁年冷哼,“只是不找麻烦吗?医药费怎么算?”
“我们出,医药费我们出!快!你们几个,赶紧把钱都拿出来,庞钟你的也拿出来!”
庞钟一直躺在地在装晕。
知道不能再装,他黑着脸起身掏钱。
无意看到人群中乖巧得无法形容的江芸,眼睛眯了一下,利落地掏钱递到宋野面前,笑眯眯地说道,“对不起宋野,之前是我糊涂,也怪王梅那个臭婆娘骗我,她竟然说你瞧上她的家世,想去她家当上门女婿跳龙门,我当时信了,所以才来找你,不过我现在明白了,你家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哪里看得上她家?
呵呵,这都是误会,宋野,你快接下我的赔偿,咱们以后是好朋友!”
宋野地接过钱,痞痞地一笑,“老子被你砍得这么狠,钱肯定要接,但不会是好朋友,永远都不会,你赶紧走吧,不然老子也在你肚子上砍一刀。”
庞钟眼里闪过一抹算计,讪笑道,“我明白,你现在还在气头上,咱们先不说这个,你先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咱们再说。”
他说完,笑着清点了其他人身上的钱数,笑眯眯道,“宋野,我们身上现在只有三百多块,有点少,我过些天再给你送五百,你说行吗?”
宋野不自在地问江晚,“欸,你觉得够吗?”
江晚点点头,“你老实养伤的话,勉强够。”
宋野,“……”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庞钟一帮人很快走了。
小年轻全都围上傅祁年,问他是不是练过,是否收徒。
傅祁年淡淡回答他们,“家传的武艺,不外传。”
一句话堵死所有人。
其他人都散了劲,只有宋野没有死心,他犹豫了一下说道,“爷爷,要不我去江爷爷家养伤吧?我记得我小时候肺炎,您带我在那里住了七天,以前能住,现在应该也可以吧?”
那时候江爷爷江奶奶还有他们家的姐姐妹妹们都对他很好,他一直很怀念那一段美好时光。
宋大爷立刻看向江老爷子。
江老爷子正要说话,江晚不客气地问宋野,“去了必须顿规蹈距,你能做到吗?不能的话建议你去镇上的卫生所,否则我会让人连夜把你送回来。”
江晚答应带宋野回去,不是心软,是因为,家里经常收留住家病人。
宋野痞痞地撇嘴,“不是说得静养,否则肚子会穿?我哪里敢不听话?”
“那行吧!你先在家里等着,我们下午三点半来接你!”
“行!”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宋老爷子终于有了笑模样。
临分别时江晚悄悄托付宋大爷,让帮忙收点旧式家具。
收纸币的事没有说。
不好解释,还是以后自己去银行换吧。
现在才七七年,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淘。
忙活了这么久,才中午十一点,大家一合计,决定立刻去国营饭店……满足吴越请大家吃骨头面的愿望。
将绑着东西的牛车留在宋家的院子里,大家一起哗啦啦走去两百多米远的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的饭厅特别大,他们这么多人一起,并不显得拥挤。
吴越一进去,直奔订餐的窗口,像是怕人跟他抢着请客似的。
不过,他这么着急有个大好处,就是,正好买到最后十四碗骨头面。
骨头面一碗两毛钱加一两粮票。
十四碗只要两块八毛钱加一斤四两粮票。
这搁以前,对吴越来说是笔巨款。
但他现在要回去了,还会是家里的有功之臣,这只是小钱。
他觉得用的太少,有点不好意思,想要再买点其他的,抬头发现江晚和傅祁年已经在一边买了很多吃的。
一大堆油条、芝麻饼;一大缸豆浆,还有两大碗红烧肉。
骨头面要等,这些都是现成,所以立刻领到了手。
见吴越眼里全是郁闷,江晚笑着说道,“咱们这餐敞开吃,就当是给你们几个践行。”
吴越无话可说,转回去默默加了几份水饺。
他不知道的是,江晚点这么多东西,是临时起意。
她原本想拿出她早上准备的大包子,让大家并着骨头面一起吃。
但苏叶悄悄说,她很馋油条;爷爷悄悄说他有点想喝豆浆;江月说想吃红烧肉,江芸和五妮说想吃芝麻饼。
而且她们俩,一个想吃甜芝麻饼,一个想吃咸芝麻饼……
虽然说,这些食物她都会做,并且做得国营饭店的更好吃,但她最近既没有时间也不方便。
还是立刻买一份让大家解馋吧。
水饺需要时间煮,吴越下好单,也先回来桌子边。
他刚坐下,一个穿着黑底红花衣服的中年胖妇人忽然过来扯住他。
“欸,就是你,你少要一碗骨头面吧,我家小宝要……”
原来这人是没有买到骨头面,想要吴越让一碗。
若她好好说,吴越说不定就答应了。
可她态度颐指气使,说出来的话也不讲理,吴越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
他正要将人赶走,胖妇人的眼睛忽然死死黏在江老爷子身上,尖声大喊,“哟!这不是江大夫吗?您……吃得这样好?该不是发达了吧?发达了却不管重芳一家的死活,您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哎,小宝,你快过来坐,咱们不用买面了,和你毛毛哥的外公一起吃点正好!”
江晚一开始没有认出这个人。
听了她的话,确定她是姑姑江重芳的婆家大嫂,吴爱琴。
她前世没见过吴爱琴,记得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名字太好记。
只是,吴爱琴固然不是东西,江重芳更是冷血无情。
江重芳自从十八年前嫁给镇上一个姓曾的钢铁厂工人,再也没有回过娘家。
头几年,江老爷子和那时还在世的江老太太担心她在婆家吃苦,大包小包找过去几回,结果每次都被她冷着面孔赶出来。
头一年,只是赶人,没有说过份的话,第二年开年,直接恶言恶语,说父母偏心哥哥,从下对她不好,要从那天起断绝关系。
她真是个狠人,说断就断,江老太太去世的时候也没回来,当时对去报丧的人说是摔伤了腿,来不了。
可就算当时摔伤了腿,后来好了,总该回去拜祭吧?
她偏不!
她十多年硬是再没回过榕树村。
大家曾怀疑她有苦衷,比如暗地被婆家家暴什么的。
找人打听,都说她和公婆丈夫小叔小姑子的关系都不错,唯一关系不好的是她的妯娌大嫂吴爱琴。
不过,吴爱琴是附近又名的混不吝,大家都说,她们关系不是江重芳的错。
大家十好几年没有和江重芳联系,江晚没见她的年数更长。
大家下意识地忘了这个人,现在猛然被提起,都有些不知所措。
一时愣愣地,就这样让吴爱琴和她十二三岁的胖儿子上了桌。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他们挤在了江晚和傅祁年的中间。
吴越几个很不喜欢吴爱琴这种混账无礼的行为,但她好歹是江晚家的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决定忍住。
吴爱琴见没有人阻拦,更加放肆,两只手各端起一碗红烧肉,就要将它们倒进带来的小木盆里。
只是,碗还没有离桌,江晚“砰砰”两筷子,狠狠抽在她那两只胖唧唧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