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铃花满脸幸灾乐祸,“……赵婆子带着江大有和两个孙子去追了。
你双喜叔和族长也组织了一些村民协助。
我这会来,是提醒你们警觉,免得江自力和赵春枝回来害你们。”
江晚笑着递给何铃花几个小红枣,好奇地问,“江荷就算了,江守道家那么多人,江自力和赵春枝是怎么得手的?难道有帮手?”
何铃花小心翼翼将红枣放进衣兜,眉飞色舞开讲,“……听说是一个小时前,江自力假意去找江守道和赵婆子跪别。他本不是多话的人,这次却哭哭啼啼说了很多,他们家的人以为他是舍不得离家,后来才知道,他是调虎离山,方便赵春枝偷东西。”
江晚嘴角抽了抽,无情嘲笑,“所以赵春枝不仅和江自力早有奸情,还恩将仇报毒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她这种情况,即使不到场,我爸也能拿到离婚证吧?”
“能!当然能!你双喜叔在我来之前特意交代过这一点,说让你们放心。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们记住,找到赵春枝和江自力之前,一定要万事小心。”
江晚犹豫了一下,“婶子,如果叔他们没有收获,我建议等两个小时去附近的山洞搞个回马枪,即使逮不到人,也能追回一点东西。”
何铃花愣了一下,使劲一拍大腿,“……还是小晚你聪明!”
何铃花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江晚等人刚准备去休息,江荷哭哭啼啼地来了。
以往光鲜亮丽的她现在灰头土脸狼狈之极。
一来就直奔主题,“大姐,求你让我见见爷爷。”
江晚无情拒绝,“爷爷已经睡了,你等天亮了再来吧!”
江荷眼里闪过一丝怨毒,故意提高音量哭泣,想要吵醒江老爷子,江月咬了咬唇,飞奔过去,一只手拽住她的高马尾,一只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语气阴沉,“不许故意吵爷爷,不然我有的你好看!你要记着,从现在开始,你只是个破鞋的女儿。
你再不是有娘疼的娇宝贝,再没有资格嘲笑我们没娘疼。
以后,被人耻笑的不再是我们,只会是你。
我若是你,以后肯定躲在家里不出门,免得丢人现眼!”
江月说完,放开了江荷。
担心爷爷听到,她刚才说话声量压得特别低,用词也比以往温和,但依然精准地戳到了江荷的肺管子。
“啊……”
江荷困兽一般绝望地低吼一声,捂着脸跑远了。
这样的她似乎很可怜。
但现场没有人同情她,因为她曾无数次当面嘲笑江月和江芸——“有爹生没娘教。”
虽然没有当面这么说过江晚,但一样影射到。
江月刚才,不过是收了点利息。
江荷走后,江晚给江月竖了一个大拇指,笑眯眯说道,“小月,通过这几天观察,我发现你特别有医术天赋,要不以后就跟着我和爷爷学医吧。小芸的话,以后也可以学医,不过,学会说话之前,我建议你先跟我学厨,至于五妮,你既然过继到我们家,就是我的家人,也可以跟着我学医学厨。”
这些话江晚已经憋了很久,现在终于找到机会说出来。
三个女孩大受震惊,一时目瞪口呆。
江芸不会说话,这次反而占了优势,最先比划起来——姐,我愿意跟你学厨。
这些天她明显感到喉咙里的变化,知道江晚是在用心为她治疗,苦于之前一直在和江晚斗气,不知道如何打破两人之间的屏蔽,现在有机会,她不想浪费。
江月一开始也很感动,但想起江晚从前的警告,她翻了一个白眼淡淡说道,“你不用考验我,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永不学医,永远不会与你争抢爷爷的传人之位,就一定会信守承诺。”
江晚原以为她和江月的关系已然破冰,没想到……弄巧成拙。
她深深叹了口气,诚挚地说道,“小月,当年我是受了赵春枝和袁满的怂恿才说那些胡话,现在我明白了,独木不成林,万花才是春,我是真心想要我们姐妹一起强大……我知道你一时难以相信,不过没关系,这事不急,你可以慢慢观察考虑。”
江月抿着唇不说话,江五妮犹豫了一下,笑嘻嘻说道,“大姐,我不想学医,我想学厨和种植药材,这可以吗?”
她其实想学医,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愿意接受江晚家的救助,但会守住分寸,更会知恩图报。
江五妮不仅不矫情,还很通透,江晚对她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她笑眯眯地点头,“当然,不过现在没法学种药,这样,从明天开始,你们仨先一起跟我学厨,小月你对这个有意见吗?”
江月抬手搓了搓脸,重重点头,“我没有意见。”
……
今天基本上家家都造了一个树屋。
快天黑的时候,在江小娟的提议下,借住在江月这里的六个女孩子都各回各家了。
现在左边的树屋只住了江月、江芸和江五妮。
照理,江晚现在应该搬去与她们仨一起住。
但为了多存一些灵泉水,她假装没想起这茬,与三个妹妹说完话,她回去如昨日般合衣躺好,举起两只手,忧伤地叹息,“唉!没想到我的胳膊今天又肿了,傅祈年,你今天活计那么重,不会也肿了吧?”
傅祈年本在马灯下看书,听她点名,抬头看了看手腕,一本正经地摇头,“没有……”
他说完,等着江晚主动求他为她按摩胳膊,结果她不走寻常路。
她一边自己轻轻敲打胳膊,一边嘟囔,“没肿不表示你不累,所以我今天就不求你帮忙按摩了,我就这样休息吧。相信休息一夜也能好。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江晚说完这句,闭目不再说话。
傅祈年低低“嗯”了一声,目光在她光滑如瀑的青丝上停留了两秒,收回去继续看书。
他决定再看两页就睡觉。
才看完一页,他突然听到江晚难受的哼唧身,闻声抬头,发现她闭着眼睛轻轻捶打胳膊,俏丽的小脸皱成一团,看上去憨傻又可怜。
傅祈年,“……”
她这么难受吗?
算了,今晚再给她按摩一下吧。
他扶了扶额,将书放到枕下,调小马灯的亮度,坐到江晚身边,轻轻为她按摩胳膊。
只两下,江晚就不再哼唧,呼吸平缓地进入了沉睡。
傅祈年突然有一丝恍惚——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这一刻,他郁闷又憋屈。
不过,第二天早上吃到江晚为了感谢他特意煮的鱼粥和荠菜猪肉饺子后,所有的负面情绪立刻一扫而光。
他甚至暗搓搓地想,如果每天都有这种美食谢礼,也不是不可以天天为她按摩。
他不知道的是,江晚现在的心情也好到飞——昨晚获取的灵泉水比前晚多了一倍呢。
她现在有三大缸灵泉水存货了。
不出意外,接下来一个月都不用愁了。
她猜测,灵泉水之所以再次翻倍,应该是傅祈年主动的原因。
大佬有功,必须好好奖励。
江晚吃完饭,给江重楼送去一碗木薯糊糊和两个玉米野菜饼。
没有江荷的份。
在新树屋一角躺尸的江荷敢怒不敢言,江晚走后没多久,她游魂一般去找江老爷子。
她一心想着,今日如何忽悠住江老爷子,没走几步,被一群人拦住了。
其中一个眉眼刻薄的女孩扯住她的胳膊暗暗一掐,极尽讽刺道,“哟,江荷,你不是最讨厌别人邋遢的吗?怎么现在自己变得如乞丐一般?
哦,我知道了,你的好衣服都被你妈偷走了,以后再没得穿了,不过话说你和你妈关系那么好,她不带你一起走就算了,怎么还打晕你偷走你的东西?该不会你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吧?”
另一个女孩,“……翠兰,我劝你别碰她,她妈那种破鞋,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病?若是有,谁知道有没有传染给她?走走走,你赶紧去洗个手!”
翠兰闻声色变,使劲拍拍手,对着江荷恶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一个大婶嘴里一个劲地“啧啧啧……”
还有一个嗤笑道,“……竟然帮她的破鞋妈打掩护,你说这妮子脑袋里装的都是草吗?”
“就是,虽然说,赵春枝当破鞋不关她的事,但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偏帮赵春枝。”
“缺心眼,原以为是个聪明的,没想到这么缺心眼,啧啧啧……”
“……”
原来大家现在是这么看她吗?
江荷彻底崩溃。
她大哭着跑开,找了棵大树躲着哭了很久,冷静下来后,立刻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立刻、马上搞臭江晚,这样,大家攻击的对象就会是江晚,自己就能解脱。
一个人做不了这事,她擦干眼泪,去找袁满。
此时袁满家的树屋只有袁满一个人,见到狼狈无比的江荷,他眼睛顿时亮了。
他现在名声也臭,不嫌弃江荷,只想从她身上获取利益。
受赵春枝的影响,江荷很敏锐地察觉到袁满眼里稍纵即逝的欲念。
她心里一阵恶寒,但明白,这是筹码。
她眼珠转了几转,主动拉住袁满一只胳膊,静静看着他。
袁满本就是个轻浮好、色的东西。
当年所谓上了两个月大学后,因为重病不得不将名额让给自己的弟弟,其实是他调戏了惹不起的人,不得不跑路。
他立刻明白江荷的意思,轻浮地朝她丰润的红唇凑上去。
两分钟后,江荷将恨不得立刻将她吃干抹净的袁满一把推开,邪气地笑了笑,冷声说道,“表哥,虽然我觉得我们心意相通是天生一对,但我们都太穷了,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们必须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你觉得呢?”
袁满痴迷地看了她一会,一阵大笑后,温柔地搂住她,“……荷儿,真没想到我的知己竟然是你,早知道……唉!不说了,我知道你来是找我有急事,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江荷歪着嘴笑了笑,眼里闪着毒蛇一般的光芒,一字一顿道,“先帮你得到江晚……”
……
与此同时,江晚的以工换粮大计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