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满诧异又带些期许与兴奋的眼神中,江晚冷冷说道,“你没发现村里有救援队来过的痕迹吗?
你看前面的场子,那些用来铺路的是不是你家那些砖?
袁满,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想不清楚吗?
还是说,你想找茬?”
袁满,“……”
他想反驳,可大家被江晚提醒后,全都开始为她佐证。
“是的,我刚才看过了,我家的砖头也有些被移了位,但数量没少,江晚说的没有错。”
“对!我家也动了,数量也没少……”
“……”
随后,有人猜测。
“救援队来过,是不是表明,咱们村还有人活着,被救援队救走了?”
“对啊,应该有这个可能吧?”
“……”
听到大家这么说,江晚和傅祁年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那天他们在赤岩山脚下已经听说,救援队没有在这里救回去任何人。
没有其他人活着。
她一时伤感,使劲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安静后说道,“天色不早了,大家赶紧搭帐篷,起锅灶,挑水做吃的,然后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等着咱们做。”
悲伤,有时候只有忙碌能化解一二。
一些拎得清的人顿时忙碌起来。
不过也有人,觉得以后不需要再倚仗江晚,虽然为了接下来三天的伙食加入了忙碌的人群,却开始对他们一家骂骂咧咧。
江月的脸顿时黑了。
江晚却仿若未闻。
她拿出小煤碳炉子让江月换上新的煤炭,自己和傅祁年从架子车上抬下来两大滚桶干净的水。
大家,“……”
栗子哭笑不得,“怎么你还运了这么多水下山?”
江晚笑得温和,“因为从山上带水比从河里挑更方便。不过明天我们也得去河里挑水了。”
那些低声骂江晚的人看到这一幕,立刻老实了。
他们的想法都一样。
还有很多事需要江晚帮忙,还不宜和她撕破脸。
……
人多力量大,很快,集体做饭的大灶搭好了。
去河里挑水的人也很快挑了足够用的清水回来。
搭建帐篷的人收拾了一块宽阔的场地,以帐篷为外围,搭了一个露天场子,供年富力强的人在里面过夜。
至于老弱妇孺,全都安排在帐篷里。
杏花村、石磨村、赵家村的老人孩子也不例外。
至于那些“劫匪”,捆绑住手脚,塞住嘴巴,随意丢在一个干净的场子上。
村干部其实有意给江晚家留一个帐篷。
要知道所有的帐篷都是傅祁年的。
她家有这个资格。
不过他们没有要。
他们举家一起,花三个小时在自家废墟的一角起了个土木结合的简易小屋。
十多个平方,还有隔间。
江晚说,等建好了新屋子,也不会将它拆掉,会留着放柴禾或者其他杂物。
村民们,包括江双喜一家看得眼热,却只能望洋兴叹。
江晚家不仅人多,个个能干活,也只有他们家可以这样。
别人家,想干了干不了。
不过,今天干不了,明天可以照着起一个……反正可以留着做柴房。
除了江荷,江晚一家没有和大家一起吃饭。
十五只野兔虽然多,但要分成三天吃。
三百多人,每人分不到几块肉。
江晚家里吃的确实比大家好。
虽然没有兔子,但有野山鸡炖蘑菇、鱼糕、玉米面饼和山药粥。
他们家的晚饭是江月做的。
栗子吃了一口,满脸佩服,“真好吃啊,我原以为,只有小晚姐姐厨艺好,没想到小月姐姐也这么厉害。”
江月难得地羞涩,“不是我厨艺好,是食材好,还有姐姐和姐夫买的油盐调料好,特别是这个肉酱,不若不信,明天自己试着做一个,肯定也特别好吃。”
江月说的这个肉酱是江晚特意用灵泉水炒制的。
担心大佬发现,她不敢直接给灵泉水妹妹们做饭菜,只能用这个方法。
栗子之前没注意这个肉酱,听说后特意起身拿过肉酱瓶子打开闻了闻,又舀了些放在嘴里,默默品尝了一会,回到吃饭的地方,笑着问江晚,“小晚姐姐,你家这个肉酱的秘方应该不外传吧?”
江晚失笑,“确实,不过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每年送你三瓶。”
栗子其实期待江晚说,肉酱方子可以卖,这样她就可以开口找江晚买方子。
见她这么说,有点失望。
不过一年可以免费得三瓶,也很不错。
她笑眯眯地道谢,“谢谢小晚姐姐,我是真的喜欢,就不和你客气了。”
栗子非常开心,却不知道,江晚因此更坚定了送她离开的想法。
试问,这么好吃的肉酱,谁不想要方子?
可其他人,包括苏叶、松子和赵家村的三个女知青,甚至江重楼,谁都没有提。
只有栗子,不仅提了,还是当着大家的面。
因为她年纪小?
不,她是年纪有点小,但八百个心眼只多不少。
和这样的事精相处太累,还是敬而远之吧。
……
江荷和赵春枝识趣地没有来蹭饭。
也没有立刻找来蹭住。
她们先去找了江双喜和何铃花给她们安排住宿。
何铃花立刻将她们安排进了本村妇女住的帐篷。
她们也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安排。
只是,进去帐篷没多久,她们就逃也似地出来了。
村干部三令五申说,这几日想要享受村里的免费照顾,不许吵架斗殴。
村里的妇人嫌弃赵春枝,不敢明着骂,就指桑骂槐。
那些话太难,赵春枝和江荷都受不了,只得逃出来。
本来想到露天场子上随便找个地方过一夜,依然受人排挤。
有人还偷偷冲她们的后背吐唾沫。
两人在那里也呆不住,又不敢去没人的地方,于是找过来。
她们本来要求不高。
只想在屋外靠坐一夜。
但见三个被人玷污的女知青也被安排进了屋子里,江荷心态失衡,哭着央求江老爷子,“爷爷,我可以在外面坐一夜,但我妈不行,求您随便给个角落让她靠一靠。”
江老爷子顿时心软了。
不是对赵春枝,是对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他叹息一声,无奈地对江晚说,“给她们安排个位置吧,孩子出生之前,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无论她们有什么事,我都不会再让你为难。”
江晚乖顺地冲爷爷笑着点点头,拿了木板将原本给爷爷、江重楼和松子的隔间一分为二,指着较小的隔间对江荷说,“这个借给你们住一夜。记住,不要吵到爷爷。”
江晚说完,和傅祁年一起在不远处燃起了一堆篝火,他们早在一起搭木屋的时候,就商量好晚上,要一起守夜。
爷爷老迈,苏叶和妹妹们娇弱,松子还小,她不能让他们处于黑夜的危险之中。
当然,一开始是傅祁年说,他要独自守夜。是江晚硬要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