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窜进树屋时,江老爷子和江重楼正满脸震惊地在一堆麻袋里翻找。
不同的是,江老爷子的震惊中带着对江重楼的失望。
江重楼带着难以置信。
江月和江芸,站在装着野草的麻袋旁边,痛恨地看着江重楼。
看到江晚,江月立刻提起气得颤抖的手指着江重楼控诉。
“大姐,是他!绝对是他!刚才……趁我们去小潭边洗衣服,爷爷睡着了,他和赵春枝、江荷将我们家的白面饼全都换成了野草。
呜呜呜……你说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就算偷偷拿走一部分,我也能原谅,但你们竟然全都拿走了,都不给爷爷留一点……不,等等,我要看看我们的鸡蛋,你们别是连鸡蛋也拿走了吧?”
江重楼现在也气得不行。
他是偷了不少白面饼,但一共也就二十来个,绝对没有将整袋的白面饼换成野草。
就算他想,也没有这个能力。
至于和赵春枝、江荷一起?
担心她们抢走他藏的白面饼,他半个字都没有透露,何谈合伙偷?
他心中也很焦躁,猛然听江月直接喊着赵春枝的名字,还不停冤枉他,更加火冒三丈,抬手就要呼她巴掌。
江晚怎么可能让他欺负江月?
她眼疾手快拽住他的手腕,狠狠推到树屋的一角,用一根粗木棒抵着他的脑袋,目光凶狠,声音像淬了毒,“老老实实给我呆着,不然立刻将你丢下去!”
想起上次江晚对他下的狠手,江重楼顿时老实了。
江月取下绑在树屋一角的小筐,发现里面的鸡蛋全都变成了土坷垃,她“哇”地对着江老爷子哭起来,“……爷爷,他们好狠的心,连鸡蛋也全都偷走了,呜呜呜……爷爷,你这次真是糊涂啊,不该引狼入室……”
亲生女儿骂他是狼?
江重楼本来气成猪肝色的脸更黑了,正要辩解,江老爷子重重叹息一声,幽幽说道,“江重楼,两个选择,要么将东西还回来,要么你与我们断绝关系!”
小月说的没错,这次确实是他糊涂,不该以为狗能改得了吃屎。
江重楼傻眼了。
他心念一转,“扑通”跪倒在江老爷子面前,语气诚恳,“爸,我确实偷了一些,但就那么几个,全在我带来的包袱里,我现在就还给你们好不好?至于其他的,我确实没有……”
江晚打断他的话,“你先别说话!爷爷,我先问你一些事。”
“小晚你说!”
“据我所知,您除了上午给叔爷爷针灸,一直没离开树屋对吗?”
“是的。”
江老爷子点头。
“刚才我们都不在那会,您也没离开,只是睡了一个多小时对吗?”
“对。”
江晚转向江重楼,“你不要告诉我们,这一个小时你也睡着了,或者,你离开过?”
“我确实也睡着了一会……”江重楼突然醒悟,“……难道强盗就是那个时候来的?”
江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砸过去一个草垫子,“你这个混账别哄我,我眠浅,我那会确实睡着了,但我知道,赵春枝和江荷来过,我原以为她们最多拿走三五个白面饼,没想到……江重楼你个畜生,你不要狡辩了,你就说,你怎么选吧!”
江重楼,“……”
如果有得选,他肯定选第一样,可是,他真的没偷那么多白面饼和鸡蛋啊。
不,难道真的是赵春枝和江荷趁他和老爷子都睡着了偷的?
照赵春枝的秉性,有可能。
他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江老爷子气越喘越粗,眼看要晕倒。
江晚忙递给江老爷子一碗稀释过的灵泉水,温声相劝,“爷爷别急,咱们先把赵春枝和江荷喊来问问,小月,你去喊,记得别说是为白面饼,就说是找她们商量如何分配树屋。”
江月答应一声,压着脾气喊来躲在一棵大树下偷懒的赵春枝和江荷。
两人不知道树屋里的失窃事件,以为马上有树屋可住,得意洋洋地来了。
荒山野地住着,财物都是随身带,两人身上都背着包袱。
为了方便建造树屋,大家方才一起做了几个简易木梯,并送了一个给江晚家使用。
赵春枝和江荷颤颤巍巍爬梯子的时候,江晚假意拉拔她们,趁机往她们的包袱里塞了几个白面肉饼。
随后,她懒懒的拉着江月和江芸坐在一边,示意江重楼,“我知道你不擅长撒谎,刚才肯发誓,应该是真的没偷,但我不相信她们,现在你自己审问她们将功折罪吧。”
神特么的将功折罪。
江重楼气得不轻,但不想断亲,只好绷着脸问赵春枝和江荷,“你们说,刚才我睡着后,你们是不是偷走了这里所有的白面饼和鸡蛋?”
赵春枝和江荷瞳孔地震,“……”
然后一起摇头。
“没有,我们不知道你们有白面饼和鸡蛋。”
“我们没偷,我们一直在吃木薯糊糊,以为你们也是吃的这个。”
江重楼不会审人,纠结了一会说道,“你们不能说谎……”
后面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江晚突然说道,“不如你先搜搜她们的包袱?鸡蛋没有印记,但我们做的白面饼全都有印记,每一个上面都印着一朵红色的兰花。”
江重楼眼睛一亮,立刻拽过赵春枝的包袱,粗暴地抖开。
鸡蛋和由着红色兰花印记的白面饼“啪嗒”落地,发出让江重楼、赵春枝、江荷胆战心惊的声音。
江重楼震惊又恐惧,但很快做出了取舍,他拽住赵春枝的头发,重重打了她五个大巴掌,恶狠狠道,“好你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连老子都算计,竟然趁老子睡熟,拿走所有的白面饼和鸡蛋,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荷已然吓傻了。
她不知道失窃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以为赵春枝真的瞒着她和江重楼偷走了江晚的白面饼和鸡蛋。
她最信任最依赖的妈妈,竟然瞒着她偷了这么多好东西?
妈妈竟然不信自己,提防自己?
江荷失落极了,心中一阵阵闷痛。
江晚趁她愣神,拽过她身上的包袱,哗啦啦一阵抖。
“啪嗒嗒……”
又是一阵面饼落地的声音,然后是江荷惊恐的尖叫。
“……啊……不是!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包袱里怎么有这些鬼东西?啊,是谁害我?”
江重楼和赵春枝也被这一幕震惊了。
江重楼更恨了。
他不由分说拽着赵春枝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狠狠往地板上撞,恶狠狠地说,“赵春枝,你瞒着我偷东西不说,还让荷儿与我生分,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这个臭婆娘,你今天不说清楚,老子打死你!”
赵春枝额头冒血,江重楼不敢再撞她的头,扯起来狠狠抽巴掌,赵春枝瞬间肿成带血的猪头,狼狈的模样让江月和江芸十分解气。
江荷傻愣愣失去正常思维的能力,下意识地走过去,想要去劝架。
却被江晚拽住。
江晚语气冷硬而强势地提醒她,“江荷,想要爸爸消气,除了将偷走的东西还回来,什么都不管用。”
江荷愣了一下,奔过去拽住赵春枝猛摇,“妈,你快说,东西在哪?快说啊,不然你就被爸爸打死了。”
江重楼没出够气,还想动手,江晚拦住他。
“别打了!打死了你还得偿命。算了!既然她宁死都不愿说,那就留下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做抵偿吧。至于你们,要么等她赔偿后,跟她一起走,要么与她一刀两断后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