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芜回到白家,才进大门,白雪卉便拦住了她。
慕容芜心中正烦闷,不想和她纠缠。
“你站住。”白雪卉依旧没有礼貌。
慕容芜回头说:“大小姐,我现在很忙,很多事情做,没时间陪你折腾。”
她不友善,慕容芜也自然不必友善。
白雪卉气道:“你不站住会后悔的。”
后悔?鬼才后悔。
慕容芜心里想,继续向前走,她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夜里抓白玉之一个现行,虽然顾若莲说白玉之一晚上都在书房,可顾若莲的话,定然是向着白玉之的,不能尽信。
白雪卉在后面高声说:“你不后悔吗?我这有大哥想要的东西……”
白玉之想要的东西?慕容芜站住脚步,转身看她,她得意洋洋的站在身后,挑眉看着她。
慕容芜转念一想,若是有白玉之想要的东西,她早就跑去邀功了,怎么会找自己?
随即转身,不做声。
“你不想知道胭脂泪的下落吗?”白雪卉道。
胭脂泪?慕容芜再次停住脚步,心中却想,胭脂泪即使仍然存在在这个世上,白雪卉即使果然知道,也该直接去找白玉之。
她回头说:“大小姐,既然知道胭脂泪的下落,便去告诉你大哥,何必与我说呢?对不对?”
白雪卉脸色一变,终于收起刻意强装的笑:“你……哼,我只是要告诉你,大哥很快就不会不要你了,很快就会!你等着!不会再有多久了!”
白雪卉说完,转身跑开。
原来是来示威!小女孩果然是小女孩,就算真的拿到了胭脂泪,难道白玉之还会因此要了她?娶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不成?
她没有多想,而是向还阁楼而去,虽然她知道,白玉之此时应专心于斗彩大会,可香萍之事,她怕慕容雪再有阴谋,不能托着了。
慕容芜来到还阁楼,这个时候,白玉之应该在书房。
她正要推门进去,却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公子,如今皇上下令彻查,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是莫言的声音。
白玉之随后说:“介意是不会,你毕竟还是放了我们一马,只是……我不是夜灵,更不认得夜灵,我们不过用了同一种暗器而已,你在我身上找不到丝毫证据,莫言,你跟我多年,我的事,你还不了解吗?”
莫言稍稍顿了顿,又说:“说实话,公子,这世上恐怕没有人真正的了解你。”
“是吗?”白玉之笑道,“那么你还编那样一个谎话去骗皇上,看来是真的不好交代了。”
他似乎有意错开话题,莫言道:“公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似乎格外郑重,白玉之看向他:“说……”
莫言道:“莫言可否知道,令你每次都感到很神伤的,那个湖边的无字碑究竟……是为谁而立?”
一句话,好似一柄长刀,兜头劈过来。
他盯着莫言,莫言亦凝视着他。
门外,慕容芜心里亦是一惊,湖边的无字石碑,她也是记得的,经莫言这样一说,她才想起来,好像白玉之真的时常会到湖边去,每次去他的眼里都写满悲伤,每次去他的心里都似乎有许许多多的心事。
“谁在门外?”
正想着,白玉之的声音随着传来,随即,房门被倏然打开。
慕容芜一怔之际,白玉之已经站在眼前,白玉之看着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慕容芜定下心神:“我找你。”
“找我怎么不进来?在这里偷偷摸摸的?”白玉之拉了她,虽目光冷冷的,却好像没有责怪之意。
慕容芜走进书房,莫言恭敬说:“少夫人。”
慕容芜方才已经听到了莫言对白玉之的问题,她看着莫言说:“莫将军,在行宫,你已经盘问过我,现在又来盘问玉之,我已经对你说过,玉之不是你要找的人,而他……”
慕容芜的眼里流光深深浅浅的悲伤:“而他是我亲眼看着……死在慕容府中的。”
莫言道:“少夫人,只怕这其中还有何说不得的。”
“哦?”慕容芜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道,“少夫人,据莫言所知,当时,并没有人处理夜灵的尸体,他的尸体被抛在荒郊,便没了踪迹,这……”
慕容芜微微垂首:“没了踪迹也可能是被哪个好心人埋葬了……”
当时,她昏迷了几天,醒来之时,夜灵早已经成为了心头永远无法痊愈的伤。
白玉之看看莫言:“莫言,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个人的下落,即使……他还活着。”
莫言亦看看白玉之,他了解白玉之,白玉之即使知道,若是他不想说,谁都别想让他说出来。
莫言叹一声气:“好,多谢公子、少夫人。”
白玉之点头,送莫言离开。
他转头看向慕容芜,拉着她的手腕,眼神戏谑:“怎么?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过来……承认错误吗?”
慕容芜脸上一红,一定是顾若莲告诉了他。
“我认没认错人,只有你自己知道。”慕容芜看着他,眼神亦是打量一般。
白玉之却缓缓收起了笑容,眼神微微落寞:“我倒是希望你没有认错人。”
慕容芜一怔,她不懂白玉之说的话,可她脑子里只有香萍之事:“跟我来。”
“去哪里?”白玉之道。
“慕容家。”慕容芜拉着他边走边说,“我要让你见见香萍。”
“香萍?”白玉之心里隐约有印象,那时候,她说香萍无故的疯了,自己亦找来顾若莲质问过,却没有结果。
怎么香萍又出了什么事吗?
他没有多问,而是跟着慕容芜而去。
大街上,倾城公子永远都是最引人注目的。
慕容芜拉着他,却不觉得已经引来了许多侧目,白玉之忽然笑道:“大小姐,你这样……我会很尴尬……”
“什么?”慕容芜侧头看他,他看看四周,轻轻一咳,慕容芜亦扫视过去,只见周围女子,无不投来羡慕嫉妒抑或是疑惑的眼神。
她这才发现,她一直拉着白玉之不曾放松。
她立时松开他的手,却强自道:“哼,怎么了?我和你一起出门,影响了女人们对你的爱慕了,你很失望?”
她转身走了,白玉之轻轻叹息:“哎,女人喜欢吃味,最不可爱了……”
“那好啊,你去找可爱的,反正你多的是。”慕容芜走在前面,甚至不回头看他。
白玉之笑道:“那也确实,那我可去了哦,你别后悔……”
说着,就要向另一个方向走,慕容芜连忙回头拉住他:“你……你别闹了,香萍的事,是正经事。”
白玉之依然笑着点头,跟慕容芜在一起,只要没有乱七八糟的、突如其来的事件,他都会感到很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