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人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忽然呵呵笑了，说道：“我早就见过你那两个妹妹，她们长的很漂亮。”
楼无鱼顿了顿，微微一笑，道：“我早该想到的，去通知她们来这里的那个神秘的女人就是你。”
黑衣女人道：“哦？你为什么早就该想到是我？”
楼无鱼沉吟着，轻轻地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只有你才会让琴儿觉得她长得不好看。”
黑衣女人笑了，即使脸上蒙着一层黑丝巾也能看出来她的笑容是可以用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来形容的。
能够配得上这几个形容词的女人没有多少，真的没有多少。
能够配得上这几个形容词的女人，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一定已经不是人，是神。
美，美多美好，美多诱人，美多神奇，美多绚丽，美多惊艳，美多奇幻。
有些人可以通过一些特别的力量成为神，美就是其中的一种。
黑衣女人就拥有这种美。
她眼睛里的笑意充满了楼无鱼的心，充满了大地，充满了小桥，充满了流水。
柳树在飘摇，也不知是被风吹起，还是在为黑衣女人的笑容喝彩。
美人如画，美人可以令她身边的景物也成为画的一部分。
世界因为美而精彩。
人类心中的美超越了一切景物。
世界多美好。
人再高兴时世界就无比的美好。
楼无鱼很高兴，很高兴看到黑衣女人的笑容。黑衣女人也很高兴，因为笑的就是她。
牧青呢，看到属于自己的男人痴痴地看着另外一个女人，她心里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没有生气，没有发怒，也没有刻意的压制，因为她也喜欢看到美丽的人和景象。
美已经让她忘记了思考，忘了所有。
牧青不是小气的女人，但她也会嫉妒，也会羡慕，可是看到黑衣女人她没有嫉妒，没有羡慕。
好没道理。
因为黑衣女人的美不似人间，她的美单纯而真挚。
她从骨子里美到皮肤，从心底美到神态，从上美到下，从里美到外，从脚尖美到头顶。
她是一个美的象征，美的标杆。
冯玲儿的美在于清丽无暇。
水小秋的美在于热情和无谓。
上官琴的美在于善良大方，娇小温柔。
牧青的美在于灵动活泼，明媚动人。
楼无鱼身边好多女人，好多美丽的女人。
黑衣女人不是他身边的女人，不属于他，却和他剪不断，理还乱，说不清。
这种女人在男人身边，男人不好过，她也不好过，不闹得鸡犬不宁，人仰马翻才怪。
这种女人只要看看就好，看一次便终身脑难以忘怀。
一次的相遇中火花会闪耀，记忆也就在心底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这种女人的美，只能用来回忆。
在寒冬腊月里喝着温好的酒，坐在一叶扁舟上，一叶扁舟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中心荡漾。
和这个女人的回忆也会如同温酒，滋养身心，温暖身心。
滋养和温暖的同时也少不了会有点痛。
爱和美不仅仅会使人快乐幸福，也会使人痛苦的。
痛苦而甜蜜。
人必须承受，不可避免。
黑衣女人忽然顿住了笑声，忽然用手摸向小腹，她的动作很轻，但是很快。
她的脸色也变了，变的毫无表情。
这么快的动作一般都是有突然发生的事情。
难道她的肚子疼？
楼无鱼怔住，脸上表情就像是被人砍了一刀。
牧青一惊道：“你怎么了？”
黑衣女人抬起头，勉强一笑，道：“没事，我笑的肚子都疼了。”
这是一句玩笑话。
即使她肚子疼也不可能是笑疼的。
她的笑还不至于吧肚子笑疼。
除非是看到一头母猪掉进了河里，然后大笑，持续大笑，那样才会笑疼肚子。
楼无鱼仿佛很不安，柔声道：“你没事吧？”
黑衣女人道：“没有事，你难道不相信我？”
楼无鱼叹了口气，道：“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你可以把肚子笑疼。”
黑衣女人又笑了，笑的有点勉强，她的手没在摸小腹，而是往牧青那边一扬。
然后牧青就神不知鬼不觉，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黑衣女人身边。
黑衣女人女人在她耳朵边说了些什么。
然后她们就忍不住笑了。
笑有很多种意思，但是楼无鱼不知道她们笑是什么意思。
楼无鱼苦笑道：“你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黑衣女人嫣然道：“等我走了，她就会告诉你。”
楼无鱼想说“你要走了？”，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她迟早是要走的。
他只有发愣，像是个呆子，木头人，男人变成呆子比猪变成人，老太婆变成小姑娘要容易的多。
黑衣女人眼波流转，又道：“今日一别，有缘再见了。”
今日注定分别。
还有没有缘再见？
鬼知道。
谁能看见鬼？
谁能去找鬼问问？
天边有太阳，面前有河岸，河水闪着光，碧波荡漾，阳光灿烂，河水经过阳光的暴晒不冷不热，水起温的。
温水是用来洗脸的。
楼无鱼用河水洗了脸，水能洗净污垢，不能洗去记忆。
他眼前似乎依旧有黑衣女人丰满，迷人，婀娜的倩影。
“我还想着她做什么？”
“我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做了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我这想着她，对得起牧青吗？”
牧青没有洗脸，她也坐在河岸边，她裸露的小腿晶莹雪白，脱下的木屐放在一边。
她在洗脚。
水波荡漾。
楼无鱼的心也在荡漾。
他的心是春心，充满了爱惜和柔情。
牧青的脚白，白里透红，红红的血丝在雪白的脚上，美极了，诱人极了，像是熟透的果子。
熟透的果子是可以让人看见后咽口水的。
楼无鱼想象着果子的味道。
他也一直奇怪，为什么男人都喜欢看女人的脚。
他也想知道，女人都喜欢看男人的什么地方？
牧青也在看着自己的脚，她的脚没有动了，水面也平静了。
因为她知道楼无鱼正在看着她。
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要把她推进河里，洗干净，然后把她整个人一口吃下去，吃的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