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女人时的目光一般只有三种。
第一种是好奇，好奇女人的说的话。
第二种是想脱掉女人的衣裳。
第三种就是要吃了女人。
前两种目光牧青都能忍受得了，牧青能忍受得了的意思就是她不会因为有人那样看她就给那人一拳，或是一脚。
第三种是真让他受不了，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这样看过他。
而这样看她的又是楼无鱼，她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怔在那里，怔了好久，楼无鱼也用一样的目光看了她好久。
楼无鱼故意板起脸，道：“你怎么不敢看我了？”
牧青道：“你的样子太凶。”
楼无鱼道：“太凶你就不看我了？”
牧青道：“有谁愿意看恶鬼和凶神？”
楼无鱼忍不住笑了，目光也柔和了，道：“第一次有人说我是凶神恶鬼。”
牧青冷冷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凶神恶鬼。”
楼无鱼怔了怔，牧青的口气明显是生气了，牧青生气可和水小秋不一样，没那么好哄的。
只因为水小秋每次生气都不是真的生气，她只不过是在闹脾气，只要顺着她的脾气就会好的，她要什么给她什么便是了。
牧青生气了，往往就会杀人，因为她只有要杀人才会生气，生了气就要杀人。
她以前受过太多气，吃了太多苦。
楼无鱼苦笑道：“我好像不该这样看着你。”
牧青盯着他，冷冷道：“你是个混蛋。”
楼无鱼大喜。
以前他要是惹哪个女人生气了，只要那个女人还会骂你是个混蛋就表示还有希望。
你要是惹上了女人，女人连骂你都不骂了，那你最好赶快走的远远的，因为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女人要是心里没有你，你也不用再对她痴心妄想，别让自己后悔。
楼无鱼心里面大喜，可没有表现出来，他知道在女人生气的时候自己是不能表现欢喜的。
不然的话女人只会更生气。
楼无鱼看样子真的像是个知错的人，非常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妈的，他演的真像，真会骗人，真会骗女人。
牧青没有被他打动，不再盯着他，她的脚动了，水波荡漾。
楼无鱼离她更近了，简直要贴在她身上，像狗皮膏药似的贴在她身上。
楼无鱼也脱了鞋，把脚放进河水里。
温热的河水，灿烂的阳光，美好的日子，美丽的女人，真舒服，真惬意。
良辰美景就是此刻了。
可以听到河对岸市集上吵闹的声音，有叫卖声，有嘶吼声，有痛骂声，有追赶声，有风声。
但楼无鱼不介意，不反感，因为所有不愉快的都和自己无关。
各种各样的人和声音反而为他的生活增添情调和趣味。
他懂得享受生活。
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并不多。
他能看到的人也不多。
七安城不大，人也不多，附近来来去去的都是些商人打扮，有的是跟在商人身后的小厮。
之外他还看到了一个老太婆。
老太婆提着一个菜篮，菜篮里没有菜，是果子。
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果子。
夏季比别的季节好，好就好在会有很多果子成熟。
果子不是粮食，却比粮食更可口，更方便。
老太婆的模样普通，平常，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分不清衣裳的颜色。
她走上了桥，桥上有行人，她谁也不看一眼。
她盘腿坐了下来，把一篮子的果子放在面前，拿起一个梨子，大口吃了起来。
她看起来最少有七十岁了，可她的牙口却异常的好，像是十七岁姑娘的。
她大口吃梨子，吃起来的模样也像是个十七岁的姑娘。
她吃的好香。
就像是在吃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一样。
可楼无鱼的的眼力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梨子上有腐烂的地方。
真奇怪。
奇怪的事总是会让人多看两眼的。
楼无鱼不止多看了两眼。
牧青也看到了，她可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有什么值得多看几眼的。
楼无鱼忽然道：“你看她多有意思。”
牧青道：“有什么意思？”
楼无鱼道：“梨子都坏掉了，她还吃的那么香。”
牧青道：“这就是你不懂了。”
楼无鱼道：“我不懂什么？”
牧青道：“坏掉的梨子我也吃过，要比没有坏的梨子甜多了，只要不吃坏掉的地方就是了。”
楼无鱼无语，他想起了牧青悲惨的身世和童年的遭遇苦难。
楼无鱼不再去看那个老太婆。
他发现牧青比老太婆好看太多了。
他的手伸进水里，摸到了牧青的脚。
牧青忍不住笑了，她不是少女，可笑的比少女多情，比少女娇羞。
楼无鱼笑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穿木屐了。”
牧青怔住了。
楼无鱼从来不对她提任何要求的。
她以为第一次拥有楼无鱼时就是因为她穿着木屐，走在草地上。
她的脚比春风更能令人心动。
不穿木屐了，就是不要把脚露出来了。
楼无鱼为什么要提这种要求？
牧青嗫嚅道：“你……你说什么？”
楼无鱼一笑道：“我说让你别在穿木屐了。”
牧青道：“为什么？”
楼无鱼道：“你的脚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牧青道：“你不喜欢？”
楼无鱼怔了怔，他忽然觉得牧青傻了很多。
又苦笑道：“我没有说不喜欢，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意思？”
牧青咬着嘴唇，道：“你是不想让别人的男人看到我的脚？”
楼无鱼吐出了一口气，笑道：“是，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怎么能给别人看。”
牧青的心里有朵花，现在开放了，却又不想让楼无鱼知道，说道：“那我的脸也是让别人看见的，你还要我蒙上脸不成？”
楼无鱼道：“也可以，你愿意就好。”
牧青娇嗔道：“那我的脚为什么不能给别人看，脸就可以？”
楼无鱼道：“因为脸本来就是给人看的呀！”
牧青一本正经地道：“那你可说错了。”
楼无鱼道：“我说错了？”
牧青道：“大错特错。”
楼无鱼道：“怎么错了？”
牧青道：“人的脸和脚都一样，人一生下来全身都是一样的，又没有从一生下来脚就穿有鞋子，身上穿有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