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小春好奇道:“所以你就跃入湖里,假如原武阳他也跃进来,那么因为水对人力有阻碍,他的剑势就会减弱至少一大半,到时候你不但不会受伤还可以赢他?”
楼无鱼一笑道:“如果他真的下了水我是不会死在他手上的。”
牧青走过来,一只手搭上楼无鱼的肩膀,嫣然道:“那你也看到了云南峰和原铁枫的交手?”
楼无鱼道:“嗯。”
牧青笑道:“你没打算和我讲讲?”
楼无鱼怔了怔,惊讶道:“你怎么变了性子,我记得你从前对这些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牧青撅起嘴,悠悠道:“你说过人都是会变的,我和你有四年多没见了,我当然已经变了。”
水小春微微一笑,道:“其实你不用让他给你讲,他也会说出来的,他的心里可憋不住那么多的话,越是精彩的故事他就越是憋不住要讲给人家听。”
他忽又叹息道:“我想当今的天下第一剑客和以前武林的三大剑客的传人一战,一定是旷古绝今,精彩绝伦。”
楼无鱼也叹息道:“这一战虽然说是旷古绝今,精彩绝伦,但也只有我一个看客,这一战也不会流传千古的。”
他接着道:“云南峰的出手比闪电还要快,每一剑比毒蛇吐信还要毒,这是众所周知的。原武阳出手的速度虽然快,可快不过云南峰,但他剑法中的变化远远多余云南峰,云南峰出一剑原武阳就可以变出三招接住,又在变为两招沉猛的招式反攻。”
“原武阳的招式一会儿是实一会儿看着又像是虚招,一会儿在左路,一会儿又仿佛在右路,一时攻咽喉,却又像是攻心脏,他的每一招出手就如同树上的叶子一样,有无穷的变化和后招,并且没有一招是重复的。”
“但是不管原武阳的剑法变化有多快有多少后招,云南峰对他的出手毫无顾忌之心,好像他很清楚原武阳剑法中的那些变化。”
“到了三十招原武阳似乎有些犹豫,云南峰的一剑已经刺向了他的咽喉。原武阳忽然横剑格挡,云南峰又一剑划向原武阳的左肩,原武阳中了这一剑,他看准了云南峰的右胸的空门,一剑刺出,云南峰撤剑后翻,等到云南峰落地时原武阳也掠上了马,一去无影。”
这世界上又有多少让人大开眼界的事情发生后不为世人所知呢?
于是人们只会关心结果,过程对于我们来说不太重要。
过程的精彩刺激也只有参与的人才能够亲身体会了。
水小春道:“那石灵宫的那几个女人都走了?”
楼无鱼笑道:“可不是,都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水小春喃喃道:“她们不是想拿云南峰手里的剑谱吗,干嘛不在云南峰和原武阳交手时趁机夺剑谱?”
楼无鱼道:“你未免把别人想的太坏了一点,也把她们想得太笨了一点。”
牧青忽然一笑道:“是啊,你怎么就能知道杀了云南峰就能拿到剑谱,要是剑谱被他放在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就是杀了云南峰,她们也得不到的。”
她接着道:“如果重伤云南峰在逼他交出剑谱也是不可能的,云南峰是不会被人逼迫下做任何事情的。”
水小春道:“她们也想到了这些所以就走了,可是她们来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到是不可能拿到剑谱的?”
楼无鱼道:“这也许是她们之前没有看到过云南峰的剑,见到他的剑后她们就能想到一个练成云南峰那样剑法的人是不会被她们控制的。”
牧青道:“那她们之前想的是什么法子让云南峰乖乖滴听她们话的?”
楼无鱼道:“用毒。”
牧青有些失望的样子,神情也略有讥消,道:“那她们也太小看云南峰了。”
楼无鱼淡然一笑,道:“她们用的毒药可不是致命的。”
牧青目光闪动,反道:“不致命的毒药?”
水小春也忍不住道:“是什么毒药?”
楼无鱼道:“一种叫美人毒的毒药,中毒后男人是受不了的。”
水小春冷笑,他看不起用毒药的人,更看不起专门用来对付男人的毒药。
牧青忽然露出了满脸惊讶愕然之色,大声道:“美人毒,我听说过这种毒药,这种毒药只有飘然仙子才能配制。”
水小春冷笑道:“这种毒药也只有那个女人才能做的出来。”
牧青道:“美人毒有两种下毒的方式,一种是做成香料,只要男人一闻半个时辰之内必会经脉痉挛,七窍流血而死,另外一种是直接吃下去,美人毒一旦吃了就会……”
她笑了笑,又道:“就会如何想必不用我说了,一个男人是没有办法承受住那种痛苦的。”
楼无鱼苦道:“美人在旁,如不能触,心向往之,夜不能寐,这种苦楚男人的体会到了当真是比被狗咬还要难受。”
牧青嫣然一笑,道:“云南峰不是那么容易就会中美人毒的人是吗?”
楼无鱼点头。
水小春忽然眼神暗淡了,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楼无鱼几次想开口,又像被人扼住了咽喉似的。
楼无鱼了解他想说什么似的,会心一笑,而水小春的笑容就像是用石头刻的,呆板僵硬。
楼无鱼故意叹了叹气,道:“既然冯玲儿是飘然仙子的人,黑蝴蝶她们和飘然仙子是合作的,她没有留在那里你说她能跑到哪里去呢?”
水小春目光骤然如同野兽,发出了尖锐的光,忽然以拳击桌,道:“那种女人死了也罢,留在世上只能祸害人。”
话一说完,他突然长身而起,掠出了窗外,翻身到了屋顶。
牧青讶然道:“他这是怎么了?”
楼无鱼不想给她说关于冯玲儿和水小春的事,他觉得没有必要,说了也没什么用,也免得日后多一个人在水小春的面前提起冯玲儿。
——让男人受伤最多的,最心痛的事女人。
——让女人最伤心,最凄惨的是男人。
——男人和女人互相爱着,互相恨着,互相需要着。
楼无鱼道:“他要是在跑慢一点我们就要看到他的眼泪了。”
牧青道:“他也会留泪?”
楼无鱼笑道:“是个人都会流泪的,说不定神仙也会流泪,你说呢?”
牧青忽然低头,黯然道:“不错,人从一出生最先学会的就是哭,没有人不会哭的。”
楼无鱼伸手,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月光衬托了他那如梦般的眸子,他的眸子里似乎也有泪。
看不见的泪是最伤心,最深沉,最痛苦的。
什么事会让女人如此?
什么事会让从十三岁就杀人不眨眼的牧青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