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道:“好好好,不过你年纪太小,还不懂事,不通这世间的变化无常,生死天命。一人吹奏鸣曲无人听的境况你是难以忍受的。”
上官琴听得糊里糊涂的,含含糊糊地说道:“哦,知道了。”
楼下的黄藻脸色却更加难看,就像是病入膏肓,要死了的样子,他过一好大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说什么生死自有天命,这世上还有不少人是被别人给杀死的,也能称之为天命?天命不可违是句屁话,人定胜天才是正说正道。”
楼无鱼道:“阁下岂不知苍生全在天地下,苍生的一举一动上天都看在眼里,要是一个人被别人所杀那也是那个人的天命所归。不过在下也同意人定胜天的说法,我想如果一个人有本事让别人杀不了他,那就是胜了天道。其实话说回来天道是什么只是人的虚想,每个人的天道都是不同的。”
黄藻听到这种说法,感到惊奇,又觉得实属谬论,再转念一想:“他这般说来莫非是在警告于我?”他心里怀疑嘴上却不敢明说,想到牧青的名号心里有了三分忌讳和三分忌惮,便问道:“吹笛的可是牧青?”
牧青回道:“是我,怎么样我的笛子吹得如何?你要是觉得我吹得好,就得给我说个故事,以作交换,要是觉得我吹得难听死了,那我可得发发脾气了,我的脾气一向不好。我这个人也一样不是什么良家少女,没念过四书五经,也没学过贤良淑德。”楼上众人均想:“牧青这样说话实际在委婉地威胁黄藻。”
黄藻全身的肌肉绷紧,心想:“我怎的会被这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吓到,好没来由,不行,我哪能受到这妖女的恫吓,就是我能,我华山一派也不能怕了这妖女,受她指挥。”他当即双臂一震,使出内家正宗的“旱地拔葱”轻功,一跃而上,掠出两丈后自腰间森寒的剑光一闪直取水小秋的心脏。
这一剑极快,时机准确,江湖上确实也没有多少人能闪避招架的,楼无鱼见后夜来不及去多想,就在剑离水小秋心脏五寸时水小秋的身子就转到了楼无鱼的身后。水小秋身边还有牧青,黄藻的一剑转锋,斜削牧青右肩。剑来得太快,并且出其不意,牧青不想抵挡,向左划开六尺。黄藻冲入房内便落地收剑,四下看了看,第一眼见到了水小春,他也不认识水小春。第二眼见到貌美如花,俏丽动人的上官琴,目光停顿片刻后就看到了华蓉蓉和华凤凤,她们立在床边微微躬身,道:“前辈,所来何事?”
黄藻忽然咳嗽了一声,皱着眉头,看见了床上的熊大海和南宫石,熊大海苦笑道:“晚辈也有礼了,就是晚辈身上有伤,前辈不要在意。”
黄藻点头,不回话,盯着南宫石,缓缓道:“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他一个人也可以睡得这样死,想必是哪位点了他的睡穴?”他半转身对着楼无鱼,楼无鱼微微一笑,道:“是在下点了他的穴道,也只有我才能解开。他现在就和死人是一个样,我不不解开她的穴道你是没法子和他切磋的。”
黄藻登时怒道:“这天下只有你会解穴?”
楼无鱼笑道:“黄先生可以试一试。”
黄藻哼了一声,忽然弯腰,接连咳嗽了十多声,华蓉蓉赶紧想去搀扶,黄藻伸出一只手,摇了摇,道:“我在江湖数十年,还没听说有解不开的穴道。”他的手指灌入内力在南宫石背后的睡穴一点,南宫石没有醒来,心里不信以为是楼无鱼下手太重,又多加了两分力,南宫石毫无反应,心想:“闻所未闻,点住睡穴只照常理只需要将睡穴解开就可,可这小二怎么会没有一点反应,他假如是真的睡着了被我用了内力点穴也还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人已经死了?”
黄藻骇然变色,心一沉,手指去按南宫石脖子的脉门。
南宫石脉门跳动有力,死人是不会有心跳的。
黄藻长叹一声,黯然道:“我服了你了,楼无鱼,我行走江湖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怪异诡秘的点穴手法。”
楼无鱼道:“我用的手法也没什么不同的,只要阁下能给我说说为何要找南宫石我就给你说解穴的方法。”
黄藻心想:“独门的秘密手法他也能告知于人?”他沉吟着,一字一字道:“你的名声可不太好,你要我如何取信于你?”
楼无鱼悠悠道:“信不信由阁下,阁下若是不信大可以一走了之,以后再来找南宫石切磋,比武本就不急于一时,等个三年半载,十年八年的也不算久。”
牧青忽然咯咯笑道:“说的对,但是依我看呀,这个南宫石正当青春,而黄先生你呢,动不动就咳嗽,四十多岁的人了,以后事就难说了。”她和楼无鱼一唱一和的只因为算准了黄藻要找南宫石必是对他重要的急事。
楼无鱼心想:“若是黄藻不是真心要和南宫石动手我便给南宫石解开穴道。”
黄藻叹了口气,慢慢地转过身,慢慢地道:“罢了,罢了,你们要听我讲给你们听就是了。”
他仰面朝天,眼眶里似有泪珠打转,华蓉蓉抽出一把椅子,他坐下,缓缓道:“在二十年前江湖中出了两个残忍毒辣大盗,他们这个两个不算是人,简直是和禽兽没有分别,比猪狗还不如。打家劫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当时年轻气盛,听闻这两条畜生不如的东西就在我的家乡作案,一心想为家乡除去祸害,便向师父说明了原由,下山回乡。”
“回乡后问了人,他们都说那两条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只在子夜作案,一身黑衣,面上还戴着黑色的狰狞面具,在黑夜里来去无影,当地的官府奈何他们不得。我一心想要为民除害,就在白日里睡觉,等了一个又一个的慢慢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