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小秋心里一惊,好生奇怪,一个箭步走上去,靠着窗边,俯身低头。她一眼望去是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月光正好,瞧见男子身穿麻子,面色蜡黄,憔悴不堪,身形顿地。
突然地,麻衣客猛然抬头,一双精光闪动眼睛了的发出了锐利的目光,射在水小秋的脸上,秋小秋惶然后跌,还好楼无鱼的手托住了她的后背。
水小秋说是天不拍地不怕,那也只有在水小春和楼无鱼身边时才能无所忌惮,叫她一下子就被这样一双充满杀机,冷酷的眼睛逼视,心里也不由得发寒,瞳孔似也有些收缩。
楼无鱼笑道:“阁下深更半夜的来此间,可着实吓着人了,不知阁下可是华山莫七掌门大弟子病剑客黄藻?”
一听是“华山莫七掌门大弟子病剑客黄藻”,众人都为之变色,想除了水小春都移步想来瞧瞧。可窗边只能容下楼无鱼和水小秋,牧青见之心有所动,上前把楼无鱼放在水小秋后背的手甩开,自己的手搂着水小秋的腰。
麻衣客过了半晌,眼神里流露出淡淡地温暖和一丝欣喜,道:“楼公子见笑了,正是区区在下,在下便是黄藻。”
楼无鱼心想:“黄藻和南宫石,华蓉蓉,华凤凤,还有那武当名宿木鹤子道人这一次来关中找云南峰若是想要跟云南峰一较剑法之长短,怎么的现在又来找南宫石?”
“南宫石心高气傲,莫不是把黄藻也给得罪了,此刻黄藻前来多半是要和南宫石一较高下的。”
他微笑道:“久仰大名,病剑客的七十二手轻烟绕雪剑出神入化,尽得莫七掌门真传,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下不过是一个贪杯好色的酒肉之徒,怎么敢对黄先生见笑。”
黄藻一笑道:“世人只知楼无鱼好饮酒,好美人,轻功举世无双,却没曾想到楼无鱼还是个相貌非凡,温文有礼的佳公子。楼公子你成名近十年,十年以来江湖中人并没有几个见到过你的影踪,就是见过你的,认识你的,碍于那些中伤你的谣言,他们也不会说出来的,今日我黄某有幸得见楼公子不说是三生有幸,也可以说是了却了我的一庄心愿。”
楼无鱼听这样夸奖自己,抬高自己心里没有多高兴,反倒生出疑惑来:“他如此夸我,背后到底想做什么?”
他心里想,嘴上却不问,大笑道:“区区在下被黄先生这么一夸,叫在下颜面何存,黄先生你又何事不妨直说就是了。”
黄藻心里思衬:“楼无鱼听南宫石说道他父亲是南宫仇,想必是认识或者是旧交,他一心和我说了这许多的废话。难道是他知道我要找上南宫石,所以就和我说话来吸引我,好叫南宫石那小儿逃了去?”
他心想到这里,怒气渐渐起来,但还是笑道:“我来找南宫石的,楼公子要是见到了他就请他出来和我见面,我还有点小事要询问他。”
楼无鱼道:“南宫石的确就在我身边,只不过嘛,看现在的情形他是见不了你了。”
黄藻心里生疑:“楼无鱼是想护着南宫石不成?”他自小便学会了隐忍,再加上身上还有顽疾,不能动大怒,动大气,便将一肚子的不满压住。他沉吟着,轻声问道:“楼公子说的话在下不甚明白,望指教。”
楼无鱼笑道:“也没有什么,人要是睡着了哪里能看见人,就是说话也是说梦话,听梦话和黄先生有什么益处呢?”
黄藻略微考虑,道:“睡着了也会醒的,麻烦楼公子帮我叫醒他,就说我在楼下等着他。”他说到这里咳嗽了几声,心想:“听闻楼无鱼狡猾多端,就爱说谎骗人,若是他叫不醒南宫石小儿我便冲上去,量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楼无鱼迟疑不决,犹豫不定,心想:“黄藻剑法虽然比不上顶尖的剑客,但初出茅庐的南宫石只怕在他手里过不了三十招就会落败,这样一来南宫石就在一天之内败了三次,他心气极高,这样一来只怕他是活不下去了。”他目光闪动,道:“要叫醒南宫石容易,但我楼无鱼生性好奇,不知黄先生可愿意把你要找南宫石做什么说上一说?”
黄藻轻哼了一声,道:“我手里有剑,他手里也有剑,剑客和剑客之间当然是要切磋切磋。”
楼无鱼笑道:“那点苍双绝的华蓉蓉和华凤凤也都在这里,你怎么不不找她们比试一下?”黄藻嘴皮一动,楼无鱼不让他说,又道:“哦,我还忘记了武当名宿木鹤子道人,他的剑术黄先生在昨日已经见过了,你怎么也不去找他老人家比试比试?还是说你看不起木鹤子和点苍双绝手中的剑?”
黄藻心里顿时怒不可遏,沉下脸,心想:“好你个楼无鱼是在故意拖延我,还是想拿我打趣。”他转念又暗叹道:“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在这里跟他说了好半天终究是浪费了时间,不如进里面去看一看,他总不至于出手阻拦我。”他一念想过,正想施展轻功掠上楼去,突然地就听到自楼上传来的美妙旋律,是笛声,笛声温婉空灵,恰好合适此刻夜间的良辰美景。听到笛声后黄藻先是怔住,后又面色惨变,自说自话道:“牧女无常,竹笛锁命,这个锁字难道就是用笛声锁住了人的心魂,心魂被锁遇到杀机哪里能反抗得了。”他忽又大喝道:“好毒的人,好毒的竹笛,牧青在何处?”
牧青吹奏竹笛,华蓉蓉和华凤凤似也听得痴了,上官琴银铃般地娇笑道:“青姐姐你以后可也得教我吹笛子,你只教会了秋姐姐,好不公平。”
牧青停下笛曲,回首嫣然道:“那你要吹给谁听呢?”
上官琴微微一怔,情不自禁地往楼无鱼的后背和床上的熊大海瞟了一眼,脸颊一红,娇嗔道:“我自己也可以吹给自己听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