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叫男人见了后不想离开她的，一种是男人见了后再也不想看见的。
前者的女人对于男人是温暖的阳光，冬天里温热的醇酒，后者是冬天里的寒风大雪，吃人的母老虎。
云红烈是后者。
楼无鱼真的想闭上眼睛不去看她，她看楼无鱼的样子就像是想要把楼无鱼给生吞活剥了。
女人不能忍受男人这样看她们，男人也同样，没有人想被别人生吞活剥。
云红烈道：“你还没走走？”
楼无鱼道：“没走，不然你怎么看得见我。”
云红烈道：“我也不想看见你。”
楼无鱼道：“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云红烈道：“来看你。”
楼无鱼叹了口气，冷笑道：“那你可以走了。”
云红烈道：“话带到我自然就走。”
楼无鱼道：“什么话？”
云红烈道：“不要多管闲事。”
楼无鱼道：“放心。”
云红烈道：“好。”
“好”字出口她的人就掠上了屋脊，楼无鱼也不再看她。
“她叫我不要多管闲事，这是飘然仙子让她带的话，还是云南峰？”
楼无鱼心里想到这里，就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最后一声鸡鸣结束众人就听到了尖叫。尖叫声不好听，无论是谁在惊恐万状的情况下的尖叫声都不会好听。水小秋和上官琴也不例外。
尖叫声从前面的房间里传出来，楼无鱼最先赶到，后面是水小春和牧青，再后面就没有人来了。
房间里没有触目惊心的惨痛景象，暗赤色桌上有几个用茶水写的字：“两位姑娘貌美如花，君不至于不爱怜，贱妾当沐浴更衣为君歌舞，城外李家村有一庙，贱妾定当恭候大驾。”
“贱妾”这个贱妾是不是那个“阿梅”，是不是飘然仙子？
忽然地，一道光芒闪过，桌子就裂成了两半。
水小春二话不说，掠了出去。
他去的好快。
牧青道：“是谁干的？”
楼无鱼沉默，瞟了一眼裂成两半的桌子，桌子下面有一把匕首，镶着宝珠的匕首，上官琴的匕首。
楼无鱼拾起匕首，道：“不会是强盗。”
牧青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楼无鱼一笑道：“我看你也不是很着急。”
牧青道：“我着什么急，我量她也不敢伤了琴儿和小秋。”
楼无鱼笑道：“那是自然。”
牧青道：“不过我再想一声尖叫后就把人掳走怎么还能写下这么多的字？”
楼无鱼道：“字是琴儿她们叫之前就写好的。”
牧青道：“你是说小秋她们一进来就被她点了穴道，写好字后又解开她们的哑穴，好把我们引来。”
楼无鱼点头，道：“我看她应该很着急。”
牧青道：“对，不然我们迟早会看到这些字的。”
她接着道：“那几个人呢？”
熊大海没有睡着，有好几个人在他旁边他那里能睡觉。
现在好了，他们都走了，楼无鱼走后他们就都走了。
连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走的样子像是有人要逼他们还钱。
熊大海睡不着，鸡鸣以后就不想睡了，他在想一个人，一碗粥。
人美，粥香。
他的的身体在一阵隐痛中有了变化，他的眼前是一片美丽的景象，他躺在一张又香又软的床上，一只素手喂他喝粥，素手的主人是水小秋。
少年的幻想多是这样的美好。
直到水小秋的幻影变成了楼无鱼。
熊大海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道：“楼公子。”
楼无鱼道：“他们都走了？”
熊大海道：“走了。”
然后楼无鱼也走了，燕子般飞掠过屋脊，高楼。
熊大海看直了眼，牧青施施然地走过来，拿竹笛敲打了一下他的头。
熊大海摸着头“啊哟”一声，道：“你打我的头干什么？”
牧青悠然道：“他又不是女人，你干他做什么？”
熊大海顿了顿，低声道：“他的轻功十个我也比不上。”
牧青笑道：“别说是你，我爷也说过他的轻功高明巧妙。”
熊大海忽然笑嘻嘻，道：“这就叫情人的眼里出西施？”
牧青笑骂道：“小混蛋，你嘴里是抹了油？那小秋和琴儿呢？你觉得她们怎么样？”
熊大海怔住，支支吾吾道：“她们？……她们……她们什么怎么样？”
牧青道：“她们不怎么样，就是被抓走了。”
熊大海瞳孔收缩，骤然起身，腰上的伤痛到了骨髓里，大叫一声，又躺倒，一下子全身都在冒冷汗。牧青怔住，她没想到熊大海会有力气起身。
人类的潜力是无限的，那潜力的激发需要什么呢？
水小春认为是痛苦。
痛苦的不是他。是马。
他骑着云十八的高头大马。
马奔跑的速度像风似的，清晨的风扬起了水小春的头发。
他从十岁就会骑马，他喜欢骑快马，越快越好。
现在他的骑的这匹马可以说比他之前骑的所有马都要快。
但他还是嫌它不够快。
他恨不得马上就到李家村的庙里。
如果他生活在现代，他会觉得飞机火箭都是慢的。他要的是瞬间的空间穿梭。
他很急。
马很累。
但他忘了一个问题。
李家村这个见鬼的，该死的地方在哪里？
他没有问，大清早的一路上没有人影。
他忘了问，人在心急火燎时会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楼无鱼也忘了。
他还来不及想。
他在敲门，门里有马，有好马，其实他一掌就可以震碎这道并不结实的门，可他刚刚敲门就听到一个慵懒的声音：“来了，来了，别敲门了，吵死个人。”
门开后是一个青衣小帽，长着满脸麻子的青年，脸上带着怨气，他问道：“做什么啊？”
楼无鱼道：“买马。”
麻子青年脸色好多了，又买马的就有钱给他，楼无鱼不像是个没有钱的人，他摊开一只手，道：“请进来吧。”
马厩两边有十匹马，三头骡子，一头驴子。
楼无鱼选了一匹离他最近的马，他觉得离他最近的是个他最投缘的，不管他能跑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