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无鱼的不愉快顿时全没了，能看到少女真诚可爱的笑容谁还能板起脸来。
不过楼无鱼还是忍不住要去想水小秋是怎么换上这一身衣裳的。
女人穿衣裳可要比脱衣裳慢的多，男人最难受的时候莫过于等女人脱衣裳，最空虚的时候莫过于女人穿衣裳。
牧青和水小秋一红一黄，比秋天更爽快，比春日里更盎然，这就是女人，女人能带给男人痛苦，也能带给男人享受，无论何时何地，能见到她们干干净净，开开心心的对男人来说就是一种福气了。
水小秋笑的又像是个得意忘形的小孩子了。
因为楼无鱼问她是怎么换上这件淡黄色罗衫时就像是个呆子，简直比猪八戒还要呆。
牧青忽然用手指了指桥边，桥边有个菜篮子，她笑着说道：“你看，小秋带来了两个菜篮，一个菜篮装的果子，另一个嘛装的是这件衣裳。”
楼无鱼怔了怔，苦笑道：“我还真是眼瞎了。”
水小秋嫣然道：“不是你眼瞎，因为你还不是老头子。”
楼无鱼忍不住道：“老头子？”
水小秋道：“是啊，老头子，只有老头子才会注意我这个老太婆。”
楼无鱼一笑。
牧青轻轻地哼了一声，瞟了一眼他，对着水小秋一字一字道：“那你可说错了，你的楼大哥就算到了八十岁也只会盯着黄花大闺女，不会去看老太婆的。”
水小秋顿了顿，苦笑着，说不出话来，她说什么好呢？说什么都不好，她如果为楼无鱼辩解说好话那不是得罪牧青吗，再说了她对楼无鱼的看法和牧青是一样的。
水小秋苦笑了半天，忽然道：“我饿了。”
饿了，饿了就得吃饭。
风云客栈里没有风，更没有云，只有几桌客人。
客人都是男人，每个人神色都很健康，身体强壮，解开了衣衫，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豪气干云。
他们一共八个人，每个人的腰畔都悬挂着一把沉重的鬼头刀。
段家八鬼。
水小秋和牧青挽着手，走在前面，楼无鱼喜欢走在她们的后面，因为她们走起路来的样子就像是鲜花开放。
而且她们都没有穿鞋子。
楼无鱼最喜欢看女人不穿鞋子走路的样子，就像是鲜花在散发令人晕眩的奇香。
好香的女人，好美的女人。
这种女人走在人群里不被人多看两眼除非人群都是瞎子。
段家八鬼不是瞎子。
所以他们看到了水小秋和牧青，他们不认识牧青，但水小秋的长相除非水小秋变老三十岁，要不然谁会不记得？
段家八鬼瞪直了眼，他们是被美丽震惊？
不是。
楼无鱼在他们听到的传说里可不是什么好人。
段家八鬼出道以来一直以白道自居，凭本事吃饭，不进妓院，不耍流氓，见义勇为，诚实守信。
他们干的行当是保镖，可他们没有镖局，不受人管制，至今以来他们保的镖没有一件是失手的。
他们的武功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八人情如兄弟，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在道上敢惹他们的也不多。
一般的山贼流寇见到他们就只有乖乖地上前行礼，然后屁滚尿流的落荒而逃。
但江湖传闻，楼无鱼胆大包天，色胆包天，武功高绝，被他找上的人总没有好下场，好死法。
这种传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他们也不知道，楼无鱼就更不知道了。
他也不想知道，因为他无所谓，在他看来人言不可畏，人心才可畏。
说他什么他也不会在乎的。
就算你说他是个丑八怪，世上没有比他更丑的人了他也不会生气。
就算你说他一天内要和一百个女人爱嬉他也不会给你解释，他反而会觉得很高兴。
可是段家八鬼不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所以对他还是有点怕的。
看到水小秋时段家八鬼就怔住，又看到楼无鱼他们就连嘴里的肉，碗里的酒都忘记喝忘记吃了。
真见鬼，怎么碰到了他！
因为今天出门没有烧高香！
段老大的肉到了嘴边，口水流到了大胡子里，皱着眉，呆呆地望着楼无鱼向她走过来。
楼无鱼笑道：“各位别来无恙。”
段老大过了半天，才喃喃道：“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忽然间，他的瞳孔渐渐收缩，脸上肌肉抽搐，狰狞可怕，他的嘴里吐出白色的泡沫，然后泡沫里流出来了血，白色就变成红色。
他倒了下去，他永远地倒了下去，他在也动不了，拿不起他的鬼头刀。
死亡来的好快。
他是怎么死的？
水小秋见到这恐怖的一面马上打叫一声，趴在了牧青的肩膀上，她毕竟没有见过如此突然的死亡。
牧青和楼无鱼转眼望过去，只听到一阵呻吟声，倒地声和碗碎裂的声音。
段家八鬼无一幸免，全部倒地，死状相同。
店里没有其他人，没有掌柜，没有店小二。
楼无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他掠过了楼梯，去敲水小春的房门，牧青带着水小秋去敲熊大海的房门。
水小春和冯玲儿正抱在一起，在缠绵。
楼无鱼松了口气，水小春可就怒了，道：“你找不来晚不来，你成心要来打扰我？”
冯玲儿要比他冷静的多，淡淡道：“他这么着急，一定是出了事了。”
楼无鱼叹了口气，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店小二和掌柜？”
冯玲儿道：“没有，你问他们做什么？”
楼无鱼沉吟着道：“你们一直都在房里？”
水小春瞪着他，道：“你能不能有话直说。”
楼无鱼道：“直说我怕吓到你。”
真吓人。
死人吓活人。
水小春也被吓到了。
他是活人，突然见到八个死人，背后也是了冷汗。
熊大海也没有事，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上官琴牵着他的手。
这件事情的发生实在太诡谲。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但比死人好看，死人的脸都不会好看的。
尸体歪来歪去倒了一片，每一张面孔都是惊疑，恐惧。
有理由相信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