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雪这一夜都没有睡好,她一大早的起床洗漱,推开门,院内的下人们都忙着各自的事情,见到苏轻雪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连个招呼也没打。
苏轻雪皱着眉,干嘛这个反应?搞得好像霜儿的事情是她一个人供出来似的。
李清婉叫她了,她赶紧端着热水去帮她洗漱,这个昨天还打死了一个下人的李家大小姐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梳头,化妆。她推开玻璃窗,忍不住说道:“今天天气真好,一会陪我出去逛街。”
“是。知道了,我去准备陪同的家丁。”
“哎,慢着。”李清婉叫住她,“今天我们不去太久,不用叫家丁跟着了。”
“可是……”现在世道这么乱,虽然说东城的治安还算可以,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要是遇到了个贼人,岂不是糟了?
“我说了不用就不用……”李清婉白了她一眼,嫌弃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我们一会要顺路去酒楼看看,听说今天他和骆少还有几个军爷一起喝酒。”李清婉一边梳妆,一边偷笑。
“我们这么去合适吗?万一那些军爷在讨论军事不想被打扰……”
“怎么不合适?你傻啊?”李清婉选了一条翡翠项链待在胸前,觉得不合适,又换上了珍珠项链。“那么多的军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只要这个时候假装偶遇季少,没准还能认识认识混个脸熟。”
说白了,就是李清婉要在人前刷存在感。毕竟关于她和季夜川两人的绯闻已经渐渐寡淡了,她要是再不跟季少见面刺激一下,怕是季夜川真的要忘记她了。
“我到时候要艳压群芳,让世人都觉得我们两个般配。你可瞅着点,别呆头呆脑的。”
“哦,知道了。”苏轻雪点头,回身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帮她换上。心里一阵不自在。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不自在,是因为一会又要见到季夜川了?为什么会有点紧张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苏轻雪拍着心口,她一会就低着头假装路人就行了……吧……
李清婉打算这么去见季夜川,老爷子是不知情的。因为之前季夜川只撩不娶的行为让老爷子觉得很丢脸,心里已经不对季夜川抱有什么期待了。他也劝李清婉把心收一收,又不是没有别的男人了。
可李清婉不想放弃。她带着苏轻雪出门,叫了个黄包车,所谓的“路过”其实就是直接奔着季夜川喝酒的地方去了。
盛平酒楼,这是一家东城人人都知晓的地方,平民百姓都是消费不起的,大都是一些有钱人家,或者是一些当官的来这里喝酒,寻欢作乐。只是,现在政府倒了,基本上就只剩下督军经常来这喝酒。
苏轻雪无奈感叹时光如梭,物是人非。这酒楼很小的时候跟父亲也是来过,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记忆了。
李清婉走在前面,苏轻雪顿了顿:“要不……我还是在这等着吧。”她不想进去,一是不想看李清婉演这出戏,二是觉得看见季夜川太尴尬。而根据她所知道的季夜川,这种小把戏他肯定是一眼看穿的。
“让你来你就来!这么费劲!”李清婉硬是拉着她上楼,她跟老板打招呼,老板识人,看见李清婉只管笑:“李家大小姐怎么还有空来酒楼里闲逛?”
“我来找人的。”李清婉笑得大方,好像这一切都是事实。那老板眼睛一亮,立马明白,笑着说:“大小姐是来找季少的?在三楼,最中间的那个包厢。”
“是,谢谢您了。”她说完,便十分自然地走了上去。
酒楼的三楼一共只有三个包厢,每个包厢都很大,只有中间那个有人吃饭,毫无疑问,季夜川就在那里了。苏轻雪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推门进去。
果不其然,酒席上除了季夜川还有六个军爷,而且每个军爷身边都有一个女伴,有的还有两个女人作伴,李清婉这么一露面,大家都是一愣,随后目光都投向了坐在一旁的季夜川。
首先大家都知道季夜川和李清婉之前的绯闻。其次,这次的酒席上,唯独季夜川没有带女伴,还被大家伙说道了一番。大多数的人都知道季夜川不近女色,对女人这种东西没有那么的在意,虽说和李清婉闹过一些谈婚论嫁的消息最后也不了了之。
骆宸立马笑了,全酒席就他一个人带了两个女伴:“哎呦!季兄!您相好的来了!”
一时间酒席上的军爷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还寻思呢,季少出来喝酒怎么能没有个作陪的!”
一时间人群骚动,这些来陪着喝酒的女人大都十分妖娆,身上带着点风尘气,有的是自己家的小妾,有的是从外面找来的高级名媛,指尖夹着香烟,一身紧身衣裙凸显身材,却是吞云吐雾,眉眼间一种厌世感。
这时候气氛就莫名地尴尬起来,连李清婉都不好意思了。如果她今天来陪了季夜川,那不就是相当于把自己和这些女人划等号了吗?本就出身于传统教育的她不由自主地觉得羞耻害臊,可是进都进来了,总得说点什么,这么直接走又不太好啊!
见李清婉许久不开口,季夜川直接开口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清婉大写的尴尬,这下,她可怎么圆:“我……我……”她支支吾吾的,原本准备好的话都卡住了,她本以为是什么正式的场合,自己穿的古板又传统,臃肿的身子在人前一站,大家都觉得好笑。
“就是来陪季少的嘛,来来,过来坐,别介意。”骆宸挑眉,直接把李清婉拉了过来,让她挨着季夜川坐下。两人这么挨到了一起,不但没碰撞出火花,季夜川还一脸嫌弃。
季夜川在想:这是,不远万里特意跑来给自己丢脸的?
他抬头望了一眼才瞥见跟着李清婉进来的还有一个人,那个叫晴雪的下人,虽然衣着简朴,可她站在那却总不得不让人多看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