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雪捡起了蔬果,起身没好气地问:“季少,您也老大不小的了,别总像个小朋友似的恶作剧好吗?”苏轻雪白了他一眼,转身要走回去,男人却像一阵风似的迅速挡在她的身前。
窄窄的巷子里,他高大的身影往那一杵,苏轻雪就是反复横跳也过不去哇。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强烈的雄性气息,她不敢再靠近,眨巴着眸子看他,她以为这家伙肯定又是哪根筋抽了的找自己麻烦。
“我是来道歉的。”
苏轻雪一愣,眼前一副死人脸的男人哪里像是道歉的?
“你说啥?”
“之前是我没控制住自己,差点开枪误伤了你。”
苏轻雪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她笑呵呵地点头:“是是、季少您是不是故意的我都知道,没别的事儿了吧,我走了。”
“等等!”
“又怎么啦!”
季夜川打了个响指,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属下,那人上去抢过了苏轻雪手里的菜篮子,然后附身鞠躬:“请上车。”
上车?
苏轻雪看了看巷子的另一半,季夜川的车子已经不知道停了多久。她嘴角抽搐了一番:“等等,要是为了道歉就不用了,我原谅你……唔!”
然而不等苏轻雪说完,季夜川将她搂在怀里,十分粗暴地把她塞进了车子里。
苏轻雪在车子里翻了个身:“季夜川你到底听不听人说话!哇啊!”
车子陡然一个加速度,苏轻雪的脑门一下子磕在了车窗玻璃上,这一撞她是懵了,身后季夜川一脸嫌弃地看着她:“没事吧你。”
“怎么可能没事!放我下去!季夜川,我原谅你了还不行吗!”
男人面无表情:“我现在心情特别不好,不想放你下去。”
“你这无赖!”她死命地折腾,眼看着自己离李宅越来越远,她不禁有点恐慌,季夜川要把他带到哪里?“季夜川!你……”
她的话说道一半,季夜川突然附身靠近她,将她娇小的身子逼到角落里,两人距离太近了,几乎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晴雪,我念在你是李清婉身边的大红人,给你三分薄面,让你上我的车是在抬举你,别不识好歹。”
“干什么?”苏轻雪双臂交叉护在自己的胸前,“堂堂季少帅现在也开始逼迫良家妇女了?”
“今天你就替你主子陪陪我,不可以?”
她语塞,自己一个奴婢没有什么发言权。他说去哪就去哪吧,能杀了她还是怎么的?苏轻雪老老实实地待在车子里,她刻意地往旁边坐了坐,以保持安全距离。
车子停在了一家寺庙前面,苏轻雪跟着季夜川下车,也是混乱了好久。后来她才知道,季夜川把苏家的祠堂搬到庙里去了,一个简陋但是打扫干净的房间里,摆着苏家列祖列宗的灵位,檀香围绕,季夜川走到苏建安的灵位前面,上了一炷香,然后磕头。
下属把提前准备的贡品放上去,整个过程,苏轻雪就是看着,没有说一句话。原来是给苏家烧香。
她没有想到,季夜川竟然有这份心。
她突然对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有一点点好感了。
“之前我活的草率,没想到退婚一事,伤了两家情分又毁了一个姑娘家。先前你说苏轻雪没死,是吗?”
苏轻雪摇头:“我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之前我也是听说她还活着。”
季夜川垂眸:“无所谓了,希望她不会太记恨我。”
苏轻雪思索了片刻,她也走到了自己父亲和娘亲的灵位前,磕了一个头。她此时,最想念的无非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她在心里道歉,恕她现如今只能苟活乱世,不能提起自己真正的名字。
“你这是做什么。”季夜川不明白,她为什么也要行礼。
苏轻雪对着男人嘿嘿一笑:“季少都行礼磕头了,我今天路过也得随一个。”苏轻雪看了一眼季夜川身后的下属:“你要不要也来?”
“……”
季夜川拜祭完了之后,把苏轻雪送了回去。苏轻雪提着篮子回到李家,霜儿站在门口,铁青着一副脸看着苏轻雪。
“买个菜的功夫要这么久?”霜儿挑眉,“而且你这买来的菜怎么这么脏啊?”
“路上摔了一跤。不碍事的,我去把菜洗洗。”苏轻雪想绕过霜儿走开,谁知道脚下被霜儿一绊,她“咣当”一下摔在地上,滚了一身的土。
“霜儿你干什么?”
“你可别装了,我都看见了。你是坐着季少的车子回来的。”
“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我亲眼看见的!”霜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霜儿早就看苏轻雪不顺眼了,她来李家才多久,就爬到和自己等同的位置,她要趁机把苏轻雪赶走。
“什么事这么吵?”李清婉正好往后院这边走,霜儿闻声急匆匆地跑过去扯着李清婉的衣角:“大小姐,这个小贱人疯了,竟然敢勾/引季少!”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别胡说八道行吗!”
李清婉愣住了,自己不过是想去厨房看看晚饭好没好,怎么就撞上这么一出?
“到底怎么回事?”李清婉显然有点不耐烦,“给我说清楚!”
“霜儿看见晴雪是坐着季少的车回来的,下车的时候还一脸神秘,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大小姐冤枉,我不过是去买菜回来晚点了,霜儿就借机污蔑我还打我。”苏轻雪揉着眼睛装哭。李清婉看着苏轻雪身上脏兮兮的泥巴,很明显更相信苏轻雪的话。
“霜儿,你最近实在是太过分了吧?不想在我身边干了就滚。”李清婉不擅长管理这些下人们的事情,倒是自己喜欢打压下人,仗势欺人。
“大小姐,我说的是真的啊!而且我没欺负她,我只是绊了她一下……”霜儿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霜儿,你平时没少黑我们的钱,前几日又偷拿大小姐的首饰出去卖,这些我们都说了会替你保密的,怎么现在你要这么对我?”
霜儿脸色煞白,马上跪到李清婉面前,“大小姐,你可别信她的鬼话!我没拿你的东西!真的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