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辰星大厦里面,俞惊蛰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习惯性地走到了盛楠墨的专属电梯门口。
往日里,她如果过来的话,何飞都会特意下来带她上去,每次都是走的这部电梯。
久而久之,竟是成为了下意识的选择。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俞惊蛰轻轻呼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手指却鬼使神差地按上了开门的按钮。
出乎意料的,那道只为录入指纹而开的电梯门,竟是“叮”的一声,开了。
俞惊蛰猛地一怔,眼前的这一幕发生得让她差点儿没有回过神来,等到电梯发出警报声,俞惊蛰下意识地抬脚进了电梯。
一路直达,畅通无阻。
如果人的思维期待的是这样的状态的话,俞惊蛰此刻却陷入了另一种茫然。
为什么她的指纹能够打开这扇门?
径直来到盛楠墨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俞惊蛰轻轻呼了一口气,走出电梯门,习惯性地去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何飞。
但是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俞惊蛰皱了皱眉头,正准备找个人询问,却不知道自己该从何问起。
她该怎么解释她的出现?她又不曾提前预约,也并非工作相关。
俞惊蛰的出现,自然没有逃过秘书办的众人的眼睛,但是对于她的到来,她们却并没有上前询问或者阻止。
这一切,都源自于两个月前盛楠墨曾经在这一楼层宣布的一条新规定:如果有人直接从他的专属电梯上来,不需要通知,可以直接进去他的办公室。
而这段时间,也确实有了那么几个这样的人的存在。
所以俞惊蛰的出现,她们也就是例行性地看上一眼,便自动自发地将她列入了那一类人里面。
没有人阻止自己,也没有人搭理自己?俞惊蛰觉得事情有点儿说不出的诡异。
但是转念一想,会不会盛楠墨早已经和下面的人说明了情况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俞惊蛰悬着的心突然间安定不少,犹豫了一下,便直接朝盛楠墨的办公室走去。
她想,假如真不能够进去的话,中途一定会有人出来阻止自己。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哪怕是她的手指碰上办公室的门把手,依旧没有人上前拦住她。
轻轻呼了一口气,俞惊蛰推开了盛楠墨的办公室门。
“盛总,我……”
“谁?”
两道声音在同一个时间戛然而止。
俞惊蛰看着与盛楠墨站得几乎贴在一起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而陈岚在看到俞惊蛰的那一刻,除了最初的慌乱,却很快地反应过来,嘴角一扬,站直身体,堪堪挡住了盛楠墨的身影,“抱歉,让你看到了不好的一幕。”
虽然话里说的是“不好的一幕”,但是陈岚平静的神色,含笑的眼神,上扬的唇角,却无一不在告诉着她,这实在是“太好的一幕”。
俞惊蛰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我很抱歉。”
该说抱歉的是自己才对不是吗?明明是她打搅了人家的好事情。
而此刻,盛楠墨也被刚刚的动静惊醒了。
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人,盛楠墨眉头微微一皱,“你怎么来了?”
刚刚他似乎听到了俞惊蛰的声音?
下意识地望向门口,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你忘记了吗?我说想同你商量一下我的合约的事情,你说让我今天上午过来。”陈岚微微一笑,站直了身体,“没想到我一过来,你还在睡觉。”
盛楠墨醒了,她当然不会再做什么让他拒绝的事情,毕竟她知道:一切都来日方长。
“抱歉。”经过陈岚这么一说,盛楠墨想起自己昨天确实有告诉陈岚这件事情,只是他怎么就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与我不必说抱歉。”陈岚看着盛楠墨眸子里的懊恼,嘴角的笑容更深了,靠近了几分,手指轻柔地按上他的太阳穴,“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陈岚的话说得很是轻柔,就像是情人之间关怀的抱怨。
盛楠墨眸子闪了闪,将陈岚的手拉了下来,笑道:“关于你合约的事情,我和陈星河说好了,你直接去找他就行。”
“干嘛这么着急把我丢给别人。”陈岚乜了他一眼,盛楠墨不愿意,她也不再勉强,转身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难不成要等人过来?”
“公司这么多的事情,何飞估计早就等着我了。”盛楠墨轻笑一声,眸子里的神色清明又平静。
看得陈岚心里说不出的嫉妒。
他对俞惊蛰的爱护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如果不是他盛楠墨的许可,俞惊蛰怎么可能会悄无声息不需要通报的就能够推开他办公室的门?
这可是连她都没有的权力!
可是心里的怒火越多,陈岚现在就越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更何况她也难以回头。
“好吧。”陈岚蹙了蹙眉头,站起身来,“我去找他,不过你得答应我中午陪我吃饭。”
“好。”盛楠墨点头应下,眸子里闪过一抹疲倦。
看着陈岚心满意足离开的背影,盛楠墨轻轻呼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
昨天回来之后,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回了休息室的,怎么会在椅子上睡着?
没有人的角落,方许安将出租车还给刚刚从早餐店出来,手里还提了一袋包子的出租车司机,道了声谢后,转头看向辰星大厦的顶层。
“应该进去了吧。”方许安皱了皱眉头。
他可是为了让她们好好见上这一面,特意在盛楠墨的茶杯里加了点儿料,按照时间来算的话,这会儿该正好醒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碰面到底是天雷勾地火还是相顾无言。
但是方许安很清醒:但凡是俞惊蛰对盛楠墨有一丁点儿喜欢,看到他那副憔悴的鬼样子,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方许安从善如流的点燃,轻轻呼出一口气,如同一位事了拂衣去的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