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堪堪在一僻静处停下,何飞停好便飞速下车,起身给盛楠墨过来开门。
“盛总,到了。”深吸一口气,何飞垂下眸子,恭敬地道。刚刚车上那一声突如其来的笑,吓得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虽然是老板,可也没有这么拆自己的台吧?这可是他为了帮他缓解尴尬,特意找的理由哎?明明他是在拿自己帮他挡枪,怎么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己呢?
心里这么想,何飞脸上却不敢丝毫的表露出来,生怕自己一个眼神不小心就暴露了内心“强烈”的情感。
没有理会何飞的话,盛楠墨转头看了一眼,朝俞惊蛰轻轻一颔首,“到了。”
说完后,这才起身下车,明明这样一个容易仪态尽失的动作,盛楠墨却优雅从容得如同一个中世纪的欧洲贵族。
俞惊蛰眯了眯眸子,抿了抿嘴角,转头打开车门,踩着高跟鞋“噔噔”两下下了车,这都停下来了,她难道不知道是到了?
偏偏这个男人要多此一举地告诉她,可又偏偏……
她还有点儿说不出的高兴。
俞惊蛰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暗骂自己没有出息。
她要是放到古代,美男计绝对够她死一百次!
要是那天的谈判能够顺利搞定,自己怕是早就在家里的沙发上躺着了,哪里还会有今天这么一出?
亏得别人都还以为自己得到了他多大的恩惠。
何飞去了停车,俞惊蛰跟着盛楠墨进了餐厅,看到店里的布置,俞惊蛰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家店是我一个朋友投资的,很少有人过来,隐秘性很好。”盛楠墨走在前面,步子不疾不徐,带着俞惊蛰直接拐过回廊,推开了一间名叫“听雪斋”的房间。
俞惊蛰挑了挑眉头,跟着进了包间,谁要他解释的?
可是说不出的,听到他这样特意的解释,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终于来了,我都以为你这回又要放我鸽子。”房间里,一道身影站起身来,在俞惊蛰出来时,顿时眼睛一亮,“咦?还有女人?”
“任道远。”盛楠墨眸子一眯,声音沉了沉。
“干嘛啊?坐坐坐。”朝盛楠墨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任道远径直走向俞惊蛰,眼里的惊喜越来越盛,“这位美丽的小姐,怎么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任道远,不知道这条道有多长的任重而道远。”
看到眼前这位叫做任道远的男人第一眼,俞惊蛰微微错愕了一下,待得他开口说话,内心的复杂情绪就更是无以复加了。
怎么会有人顶着这么一副艺术家的气质与装扮,说着如此接地气的段子?
“我叫……”俞惊蛰心想,这人都已经自我介绍了,她要是一句话都不说,似乎不太礼貌,而且又是盛楠墨的朋友,想了想,便要开口。
“你怎么在这儿?”然而,她话才刚刚说出两个字,便被身边的人强行打断。
“当然是等你来啊。”被盛楠墨这么一问,任道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从过完年到现在你已经放我两次鸽子了,事不过三,我想着你要是还不来,就把你从股东名单里踢出去算了,不过看在你这次带来了这么漂亮优雅的女士过来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说道最后,任道远朝俞惊蛰微微一笑。
望着盛楠墨在任道远说完之后沉下来的表情,但明显忍着没有爆发,俞惊蛰不由得在心中一哂。
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和盛楠墨关系绝对不是一般的熟,否则也不敢在这样一座冰山面前滔滔不绝了。
只是奇怪了,盛楠墨这样一个惜字如金的人,又是怎么会和任道远这样的人成为好朋友的呢?
望着任道远那眼神里的兴味越来越浓厚,盛楠墨往前动了一下,“你店里只有我一个客人吗?”
这一小步,堪堪挡住了任道远发现新大陆的眼睛。
“我才不用去别的房间。”嗤笑一声,任道远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你是春叙对吧?就是《灵狐者》里的那个演员,还有最近那什么团的队长春叙吧?”
这句话一出来,现场的氛围彻底变了。
俞惊蛰瞪大了眼睛,为了不被人认出来,一路上戴着帽子和口罩,可这难道是戴了个寂寞?
“真的是你对吧?!”看到俞惊蛰的反应,任道远忍不住哈哈一笑,乐了,又有些遗憾道:“我真的没有想到楠墨带过来的女士会是你,要早知道,我就穿得帅一点儿了,到时候也好跟你合个影。”
这春叙现在可是他心目中的白月光女神啊!
“是我。”俞惊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被人认出来了,就没有什么再躲躲藏藏的必要了。
“任道远,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家有客人在找你。”正要准备取下帽子的时候,身前的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什么情况?俞惊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脱,却很难过的发现,眼前这个优雅得如贵族的男人,力气却大得跟个武士一样,她根本挣脱不开。
等到她终于拽出自己的手时,刚刚还热切看着她的任道远突然哈哈一笑,“行吧,你们慢吃,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任道远又回过头来,颇有些气势汹汹道:“对了,看在你今天带了我的白月光过来,这顿饭就不收你的钱了。”
这话说得……
俞惊蛰眨了眨眼睛,偷偷瞟了一眼盛楠墨沉冷如水的眼眸,忍不住笑了。
第一次,见到盛楠墨如此吃瘪。
这个叫做任道远的男人,真乃神人也。
“不用管他,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盛楠墨哪里会没有察觉到看着自己的那道打量的狡黠眼神,幽幽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却是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在她被任道远认出来,在他抓住她的手腕上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了。
这个女人,或许是有毒吧。
否则怎么会让他变得这么认不清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