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兮被林启鑫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
她觉得估摸着谈不下来，淡淡说道：“如果林总没有谈的诚意，咱们就不用搁这儿浪费时间了。”
男人谈生意带些女人也就算了，跟她一个女人谈生意，自个儿带个女人，还给她找了个男人。
怎么？
觉得她没钱找男人陪？
花点小钱，就能让她答应他的报价大出血？
她又不是会精虫上脑的男人，看见个男人就走不动路。
顾兮兮稍稍打量了两眼来作陪的男人，男人见她看过来，龇着大白牙，笑得极度纯情，特别勾富婆的心。
她收回视线，在心里评价道：比不上时霆域。
半晌后，补充评价道：差得有点远。
林启鑫见顾兮兮看男人，以为顾兮兮只是假正经。
但瞥见顾兮兮眼里的嫌弃，林启鑫说道：“如果顾总不喜欢这个款，我给你换个款，一定让你宾至如归！”
顾兮兮淡淡道：“不用了，我不缺男人。”
张倩听见这话，心里炸成了烟花。
好霸气的女王发言！
不亏是她兮兮姐！
她在心里猜测着顾兮兮的男人是谁，是宋维安，还是昨天晚上带她走的旧友？
林启鑫闻言，看顾兮兮的眼神愈发亮了两分。
顾兮兮打量了一番他找的男人，又能说出自己不缺男人这种话，他认定顾兮兮就是孟浪的女人，表面良家妇女，实则玩得比谁都花。
这种女人，他见得多了。
这种女人，最好上手了。
林启鑫站了起来，拿着酒瓶给顾兮兮倒了杯酒：“顾总，酒桌文化能成为一种文化，总归有两分道理。指不定我喝多了，就答应你那个价了呢？”
方娜凑到顾兮兮耳边小声说道：“顾总，如果真能谈下来，能省好几百万呢！”
张倩也犹犹豫豫地小声嘟哝道：“云锦丝存量快没了，偏这布料只有这家布料厂有。”
顾兮兮坐了下来。
她还了时霆域钱后，公司现金流比较紧张。
一时间要找和云锦布料厂质量差不多的合作方也不容易。
林启鑫见顾兮兮坐下，心里暗嗤了一声：装模作样，拿腔拿调，女人就是矫情！
他把酒放在桌子上，转动转盘，将酒转到顾兮兮面前：“顾总，尝尝这酒。我放这儿很久了，一直没舍得开。”
顾兮兮端起酒问道：“林总，喝完这杯就谈生意了么？”
林启鑫有些不耐烦了，“顾总，我给你接风洗尘，你却老是扫兴，我真怀疑你怎么把生意做大的！”
顾兮兮抿了抿唇。
喝酒就喝酒呗，她以前为了给时笙箫谈生意，也没少喝酒。
当初为了时笙箫都能豁得出去，现在为了自己又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难不成自己比时笙箫都不值得？
她端起酒杯敬林启鑫：“林总，多谢款待，我先干为敬。”
顾兮兮一口干了。
林启鑫眼睛愈发地亮，朗笑着说道：“顾总豪气！”
顾兮兮拿出当初给时笙箫谈生意的劲儿，就想着把价格给谈下来。
林启鑫贪色贪杯，两杯酒下肚，看顾兮兮的眼神不怀好意。
不止看顾兮兮的眼神不怀好意，看张倩方娜的眼神也十分轻浮。
张倩有些不爽，但也只能忍着。
云锦布料厂的一些布料在市面上十分稀缺，而这种布料和他们品牌的设计理念十分契合，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双方在价格问题上争执不下却还是能坐下来商谈的原因。
早年替时笙箫谈生意锻炼出来酒量，顾兮兮颇有千杯不倒的意思。
林启鑫慢慢也觉出了这点，夸赞说道：“顾总真是好酒量！”
顾兮兮问道：“现在可以谈了吗？”
林启鑫抬起手打断道：“不急。”
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女人，“你去拿瓶酒来，你是女人，应当知道女人最喜欢喝哪种酒。”
他眨了下眼睛暗示道：“如果顾总不喜欢，我可要拿你是问。”
女人笑盈盈地回道：“我懂的。”
林启鑫拍了下女人的屁股，女人扭着水蛇腰走了。
女人走的时候，瞥了眼顾兮兮，眼神里带着一种莫名的嫉妒和期待大家同流合污的讥讽。
听到还要喝，顾兮兮眉心紧皱。
林启鑫见顾兮兮不悦，安抚说道：“喝完最后一瓶，咱们就开始谈正事。”
顾兮兮闻言，这才没说什么。
手机振动了一下。
顾兮兮拿出手机看。
是时霆域的消息。
“我在悦云酒店外面，下楼来。”
顾兮兮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住在悦云酒店？”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蠢。”
顾兮兮：“……”
时霆域：“奶奶要见你。”
顾兮兮：“没必要见面。”
见顾兮兮一直拿着手机，林启鑫阴阳怪气道：“顾总这么忙啊？要不我们改日再谈？”
顾兮兮连忙放下手机。
她淡淡说道：“没什么忙的。”
喝了那么多酒，眼看着快到头了，她可不想从头再来过。
顾兮兮厌烦酒桌文化，但又拒绝不了酒桌文化。
有的生意人就是这样，不喝二两酒下肚，就绝不把对方当做自己人。
林启鑫的女伴拿着酒进来。
他让女伴给众人倒上酒，端着酒杯笑着说道：“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说一不二，干脆痛快！干完这最后一瓶酒，什么事都能有商有量地好好谈。”
几人也都举起酒杯。
顾兮兮急着谈生意，率先喝了酒。
方娜和杨宇也痛快地喝了酒，本来不太想喝酒的张倩见状，也干了这一杯。
顾兮兮喝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喝酒一般当时不会有什么反应，事后回家吐一吐睡一觉就好。
顾兮兮看着眼前的林启鑫，想着速战速决：“林总，现在可以谈事了吗？”
眼前的人突然间花了起来。
她皱紧眉头，晃了晃脑袋。
林启鑫的脸骤然放大又骤然缩小，关切的话语如同魔音绕耳：“顾总，你是醉了吗？”
林启鑫嘴里说着关心的话，表情却肉眼可见的变得猥琐起来。
联系到林启鑫曾给人下药的事，顾兮兮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这是被下了药！
顾兮兮看向张倩方娜杨宇几人，见三人都撑着头难受。
她连忙说道：“我们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