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依着窗口,侧脸对着众人,开口微笑道。
“春江花月夜不是诗吗,怎么成了曲子?”
之前写瘦体字时,秦峰写过这首诗,平乐还赞叹过其意境之美,怎么今天说出来就变成了曲子了。
她有些不懂。
“当然是诗,不过也是曲子!”
秦峰似笑非笑的说道,让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慕候天不懂其中的内幕,但知道秦峰这是在跟他抢风头,虽有些欣赏,但垂涎平乐姿色的他可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这么装。
“故弄玄虚,说的这么深奥,为何不弹出来听听!”
秦峰靠着窗户大笑道:“我这人爱诗,爱词,爱高雅爱仙乐,但就是不愿说,不愿动,不愿下笔,懒的很,弹就算了,听听就好!”
他慵懒的靠在窗户前,一只脚盘在一边,天间的辉光照进来,正好照在左边的侧脸上,又渗透在鼻翼一旁,菱角分明的俊俏面容尽显洒脱的感觉。
平乐瞳孔睁大,这一刻仿佛看到了一个高雅的文客,伴着辉光坐在她的身边,为她讲诗题词,大展风采。
王黛身边的两位闺蜜也有点看的呆了,她们这个年纪可不尚武,而是喜欢文雅的诗词,心目中都想要一个如同秦峰这样的才子作伴。
慕候天可没有这样的心思,见众女的视线都落在了秦峰身上,自然有些恼怒,他堂堂将军府中的世子居然比不过一个身份不明的浪子。
这要被说出去,定会被其他人暗自取笑。
慕候天天鼻尖呼出两道粗气,他并不想放过秦峰,今天一定要让这装神弄鬼之人出糗才行,又说道。
“翁公弹曲乐颂天下,无一人敢说难听,你却说平庸。”
“不如这样,我们共同把曲谱交给庆儿,下楼去上那桃花亭中弹奏,让众人听听,看谁的好!”
“可敢?”
肥胖的身子往秦峰身前挪动,正好站在平乐身后,有些自傲的看着秦峰。
“激我?这就破防了?!”
秦峰喝了一口酒,看了眼对自己摇头的平乐,大笑道:“怎么不敢,走就是!”
慕候天见秦峰答应,冷笑的夺门而出,他要借用翁公的乐谱造势,在弹奏前狠狠的贬低下这厮。
也好让众人看看,这人是如何猖狂的。
慕候天出了门,屋内其余几人也相继而出,他们虽欣赏秦峰,但他毕竟是外来人,也不是高官子弟,没必要为其发声。
平乐和秦峰走在最后,先前的王黛又找了过来。
她凑到平乐身前,夹着那嗓子怪罪道。
“唉,庆儿妹妹你看看,这什么人啊,居然贬低翁公,可太狂了吧!”
“你看看现在闹的,一会不好收场了吧,这可怎么办啊!”
王黛一脸担心的样子,好似是在为平乐着想一般,说着还瞅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秦峰,似是在怪罪他。
平乐虽然刁蛮任性,但也不是笨蛋,那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当即冷声道。
“怎么就不好收场了,我也觉的那翁公的曲谱一般般,比不过秦峰所做的曲子!”
王黛愣住,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平乐公主居然会帮这人说话,当即干笑两声,不在多言,并离开了平乐身边,快步往前走去。
她要把这消息告诉给慕候天哥哥,让其定夺,也好看清平乐的态度。
“你不该答应他的,这毕竟是翁公的曲谱!”
平乐看着前面的几人,皱着眉头对身边的秦峰说道。
秦峰笑道:“怎么,你觉的我会输?”
平乐撅着小嘴,没有说话,但却是点了点头。
秦峰又问道:“楚国许文澈被誉为天下第一文士,文人之首,翁公与他相比如何?”
平乐不知秦峰为何提起这茬子,想了想还是说道:“稍逊一筹,翁公只精通乐曲,名声虽盛,可只在北边和南边盛行,不如许文澈名头广,众国皆知!”
“既然不如,那我为何会输?”
秦峰面带微笑,无有丝毫担忧之色。
平乐可笑不出来,她一脸焦愁的说道:“他们两者不可相比,所学可不同!”
见身边平乐还在担忧自己,秦峰大胆的揉了揉她的头,说道。
“你不用担心。”
“我那日既然能绿衣胜学士,今日定也能灰衣胜翁公!”
秦峰文斗许文澈时太监服是绿色的,而今日外面穿的毛领大衣是灰色,他这样说也正好应意,也能让平乐想其那时的场景来。
那时候众文官使臣可都对秦峰太监的身份保持怀疑,觉的一介太监赢不料堂堂闻名已久的许学士。
可到头来却惊艳了众人,秦峰不仅赢了文斗,还用一张嘴赢了两矿一城。
平乐见秦峰这么说,也想起那日的场景来,担忧的神情一下去了大半,对秦峰莫名感到一股信任。
虽是这样,他还是一脸生气的拍掉了头上的大手,并冷声说道。
“我可是公主,大庭广众之下敢这么对我,回去斩了你手!”
她的话声音很小,是对秦峰一人说的,周围人虽多,但很杂,御林军被散到了暗处保护,众人都不知平乐是公主。
揉动秀发的手一顿,秦峰讪笑的从她头顶移开,吹着口哨跟在平乐身边,不敢在动歪心思来。
平乐狡黠一笑,她就喜欢看秦峰吃瘪的样子,很好玩。
穿过空中桥,几人下了侧边的云梯,来到一处人流最多的地方。
这正中有个石亭,两边载满了桃树,风一吹,到处都是桃花作伴。
几人在往里走,秦峰发现石亭周围都是人,但大多是文士学子,目光都在看着石亭里面凑乐的才子,时不时还交头接耳点评两句。
观察了一小会,秦峰发现就如前世的选秀节目一般。
这外面围观的人都是评委,进入亭子奏乐的人是选手。
慕候天比秦峰他们先来一步,此时已是大叫的让侍卫拨开了众人,驱离了先前弹琴的那人,正举着手中的乐谱高声说道。
被驱离弹琴的那人自然心里不爽,这么多人看着呢,为了面子自然要与之讨论一番,但在听到接下来的话时,他反而不敢开口了。
原因无他,这人姓氏慕候。
“各位,前几日我慕候天求来翁公新作的曲谱,但今日却遇见一介宵小之辈,他居然大放言辞,言说此乐谱单调无味,是下乘之乐。”
“连那花楼的春曲都比之不如。”
“我听的猖狂,就来找大家共同对论,一起比鉴下这人的乐曲,看看这人是否有此才居,敢对比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