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年对此丝毫不意外,这外套当时刚做出来在张府测试的时候,其坚韧耐磨程度以及舒适感,让府内下人以及张云凤她们都是惊骇不已。
现在秦正的反应完全是预测之内的。
台下那些人听到秦正这么说,立马就不淡定了。
不会吧?刚才他们喷了半天,这衣服秦老爷竟然夸了?
顾安年这时候顺势说道:“既然秦老爷这般说,不如穿上试试?穿上才知是否舒服啊。”
“小子想什么呢,竟然让秦老爷穿那衣服,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呵,我看是痴心妄想,秦老爷根本就不会搭理。”
然而秦正接下来的行为,却是与台下人嘲讽的截然不同。
“行啊,老夫的确是越发好奇你这‘外套’究竟如何了哈哈。”
话音刚落,秦正也不嫌弃这衣服被俩下人碰过,直接就披在了身上,然后试着将胳膊塞进袖子。
由于衣服比较宽大,所以轻而易举没有丝毫不适的就穿上了,习惯性系上了前面的五个扣子,跺跺脚转了个圈,极其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穿着比老夫原先那长袍还要舒服,尤其是来回活动,都不束手束脚。”
这话能从秦正嘴中说出来,已经算是很高的评价了。
底下人再次一惊,尤其是李寻,看到张家被夸,想到自己被打成猪头的儿子,肺都快要气炸了。
他气不过朝着旁边老管家大腿猛地一锤:“哼,投机取巧罢了!衣服光穿着舒服有啥用?这种穿着不束手束脚的,必然不够坚韧!一穿就破再舒服也没用!”
他们这做布匹生意的,其实生产布匹只是基础生意,其中利润大头的是售卖成品衣裳。
所以他们几家研究衣裳的精力,比研究布匹本身还要投入的大些。
接下来是延续刚才的流程,秦正拿着匕首在外套上面狠狠划了有十几道,没人会觉得秦正放水,所以就是接下来看看是否被划破了洞。
然而顾安年不走寻常路,竟然拎着一桶水过来,直直往外套上面倒了两大碗的量!
众人脑子都来不及转圈,就见到令他们眼珠子凸出来的一幕!
那一大团水并没有渗透衣裳流下去,竟然压着衣裳陷下去一团!
“这…这怎么可能?!!别说被匕首划了那么多下,就算是完整的衣裳,也不可能做到这般将水兜起来啊!!!”
李寻满脸不可置信神色,同时心里更加气了。
可怜了冯管家,一把年纪了,还要遭受李寻时不时锤两下。
疼那是真的疼啊!
关键他还不敢吭声,李寻正在气头上,他要是触了霉头,只会比现在更惨。
顾安年不慌不忙解释道:“这就是我为诸位所展示的第三点,便是继舒适度、坚韧度之后的防水性!这可是我们张家家主云凤小姐苦思多年才研究出来的,算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了。”
此话一出,场中突然一片沉寂,好似掉在地上一根针都能被听见。
刚才嘲笑张家的人,瞪大一张脸,人傻了。
秦正不可思议的再次打量这件外套。
下面那三大布行的家主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是全都变成哑巴了。
李寻阴沉着老脸,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有种莫名的异样感,让他非常不适。
似乎是这个时代男尊女卑根深蒂固的思想,让众人听到女子的成就,忍不住的想要找借口否定。
而后排的角落处,张云凤张大着嘴,嘴里喃喃道:“关大哥…、关大哥NIIT……”
此时此刻,少女心脏猛地砰砰直跳!感觉整个心脏要飞出去似的!
她之前也许是看中顾安年的美色,也许是为了家族未来想要拴住这位厉害的大人。
尽管后来这位大人的厉害程度超乎她的想象,但她其实一直纠结不清两人的关系是否是真的喜欢?
她时常在深夜怀疑自己,认为自己就像青-楼里那种女人一样,对于顾安年就是一时的享乐,对方并没有真的喜欢自己。
但这一刻,对方竟然当着如此多的人,将成就推到自己身上?!即使受到外人非议也无所谓!
这一点,让她自小缺母亲关爱的心灵,狠狠触动!
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顾安年,此后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走进她的内心!
等场内寂静下来,秦正才问道不少人最关心的问题:
“这‘外套’穿着舒适,坚韧度更是恐怖,还能够做到防水,想必制作起来也是不省事,可否向老夫透漏一番这一件外套要卖几两银子?”
顾安年笑了笑:“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久之后就要上到张氏布行在京都的铺子里售卖,因为做这外套的初心是为做苦力活的老百姓设计,所以价格不高,一件也就三十文钱,如果要加上帽子,就得三十五文钱了。”
“什么?!你说这‘外套’才三十文钱?!!”
几乎是十几个人异口同声的惊呼,一个个比刚才还要傻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关公子,你莫非是说错了?这外套就算是三十两白银一件,都还在合理的范围内,但你这三十文钱,实在…实在是太便宜了些吧。”
顾安年却是一脸严肃:“在下并未说错,就是三十文钱一件,秦老爷身份尊贵,可能不知晓那些干农活和干苦力活的老百姓,有的甚至一个月的例钱也就五十文,这还是在京都,若是放在更偏远地方,有的一个月的例钱都买不到这一件外套,所以我们云凤小姐宁愿自己少赚些,也要让老百姓们都穿得起好衣裳。”
这话说的在某些人耳朵里很是虚伪,做生意哪有不赚钱的?除非母猪会上树了。
哪个生意人是做慈善的?
但秦正听了这话却很是触动,不由感叹一声,是自己格局小了。
同时握紧了顾安年的手:“关小友,你这外套何时售卖啊?老夫出一百两白银,你这外套有多少老夫要多少,正好给我秦家的下人全都配上,以后干活他们也好受些。”
秦正似乎又是想起什么,好奇问道:“关小友你刚才说加一个帽子要多五文钱,敢问那帽子是缝在衣服上的吗?”
顾安年摸了摸后脑勺,也是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介绍这茬了。
他从后面箱子里取出与外套同样材质的帽子,并向秦正指了指衣领处四个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