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大院会客厅。
舒振乾喝了一囗茶把紫砂茶杯放在茶几上说:“我早该过来看蒋老板了,无奈近段时间上级在都梁检查工作,一直抽不出时间。”
蒋兴和跷着郎脚,一双手交叉着抱在膝盖上:“上级都走了?”
“刚刚送走,这些天真是把人累个半死。”
“听李管家说你要找我?”
“是关于盗墓风潮的事,如今还在剧烈上演,没有半点停下来的迹象,连刚下葬的新坟都被刨了,百姓反响强烈啊,都告到宝庆府去了。”
“上级来检查是为这个事?”
“这个也是内容之一,当然还有其他的问题。罗国矮发动这场风潮的原意是给谭小苦身上加罪,如今谭小苦已经服输,再闹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想请示老板是不是可以刹一刹了……”
“刹不刹是你们警察局的事,为何要找我?”
“老板有所不知,罗国矮走时卑职特意跟他商量过何时刹车的问题,他说等他从外面回来再说。”
“那就等他回来好了!”蒋兴和不以为然道。
“老板哪里晓得……这个事已经成了上级督办的头等大事了。”
“检查团不是走了嘛,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矮老倌叫你这样做,肯定有他的打算。”
“我是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应该就在这几天。”
舒振乾离去不久,李施烟来了,蒋兴和问道:“罗国矮在挑起这场盗墓风潮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他说什么了?”李施烟一脸疑惑。
蒋兴和:“你不记得吧?他应该是跟你说了的。”
李施烟:“他如何说的?我当时没有在意。”
“刚刚舒振乾过来了,说他想杀一杀愈演愈烈的盗墓风潮,但罗国矮临走说过,等他回来再商量这个事。”
“这个事……哦,我记起来了。罗国矮说,他要玩一招一箭双雕的计谋,既要制服谭小苦,还要给老板一个意外的惊喜。”
“这么好的事,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估计他是没有多少把握才不敢跟老打通说。在我面前不一样,他从来都是牛皮吹破天。”
“你应该告诉我的。”
“我都不信的事当然就不会跟你说了。”
靖州客栈。
房间里,刘得银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是住在这里,还是继续找人?”
邓老大说:“我认为找人一定要有方法,不能盲目。”
刘得银说:“自从我们的房子被烧,我的脑子没有以前好使唤了,办事、想问题有点乱套,我想听听你的方案。”
邓老大:“既然谭小苦在舒祥林手里,我们就只能从他身上着手。”
“我们要是知道舒祥林在哪里,就不用这么辛苦去找了。”
邓老大:“都梁客栈是舒祥林的落脚点,把注意力集中到那里自然会有消息。”
“我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你我这两张脸他们都认得。”
“我们的脸有人认得不露面就是了,只要舍得花钱还愁没人帮忙去打听?得银你不是脑子不好使唤,是过多考虑钱的问题。这叫习惯思维限制了能力。”
蒋兴和与李施烟在客厅喝茶,有下人前来报告:“老板,罗国矮回来了!”
“回来几个人?是空手还是挑了东西?”这是李施烟最关心的问题。
“罗国矮一个人,是空手,没带东西。”
“唉,这一次罗国矮又是空手而归!”李施烟的囗气里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已经起身的蒋兴和又坐了下来,脸色有些不悦。不一会儿罗国矮进来,嘻嘻哈哈地样子有点轻佻:“老板,哈哈……我回来了!”
“他们呢?”蒋兴和脸上的肌肉搐动。
“候警官留在靖州,罗建成到城里玩去了。”
李施烟:“他们是不好意思来见老板吧,还是你的脸皮厚些。”
“咦,李管家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好象没有得罪你吧?”
“你是没有得罪我,但我是这里的管家,你骗吃骗喝这么长时间,别说是骂你几句,就是把你乱棒轰出也是我应该做的!”
“谁骗吃骗喝了?我回来向老板报喜也是骗?”
蒋兴和见罗国矮说的很认真,喝住李施烟:“不要瞎搅和,先听国矮把话说完。”
罗国矮说:“老板,丹囗那个墓完工了,虽然及不上杨正衡墓,但比起都梁的夏妃墓强很多。”
“是吗?”蒋兴和脸上绽开笑容,“宝贝还在丹囗?”
“枫木岭上的张老板很客气,非要派人送来。宝贝已经到了马家桥,他们从清早到现在没有歇脚,现在都走不动了。”
蒋兴和来了精神:“李管家听到没有?快叫人去马家桥接货!”
李施烟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问罗国矮:“叫几个人?”
“十三个——不、只要叫十二个人足够了。”罗国矮接着又提醒,“李管家,辛苦你领着枫木岭的弟兄们过来,他们不熟悉路!”
李管家走了后,蒋兴和很兴奋,起身道:“国矮,我们去看看!”
罗国矮:“还是老板想的周到,李管家去叫人要一阵子才能到,我们去帮枫木岭的人看东西。”
马家桥在城西五、六里处,因一古桥傍的村子姓马而得名。蒋兴和跟着罗国矮赶到,果见十几个人坐在石桥上休息,每个人身边都有一担箩筐,有的人在打盹,有的在抽旱烟。他们见蒋兴和来了也不起身。
罗国矮说:“各位弟兄,你们辛苦了。担子就不用你们管了,由我和蒋老板看着,等一会我们的工人会过来。从现在起,你们的任务就是吃好玩好!”
“好,谢谢矮哥!”众好汉起身,用手拍打屁股上的泥土。
罗国矮问道:“武陵井的销魂院会去吗?”
众好汉异口同声:“会去。”
罗国矮:“吃的玩的都安排好了,罗建成在那里等你们。”
“谢谢矮哥!”众好汉一个个兴高采烈。
枫木岭的人离去,蒋兴和逐个解开箩盖,果见里面装满了宝贝,一件件拿在手里真个是爱不释手。
不一会儿李施烟率十二名工人赶到,一人一担挑着回城,没想到最后还剩一担。
“罗国矮,我明明喊来了十二个人,为何还多了一副担子?”李施烟问道。
“对不起李管家,是我记错了。没办法,看来只有辛苦你了。”
李施烟极不情愿地蹲下身子去挑剩下的那副担子,罗国矮趁机把两个箩盖揭开,让箩盖与箩筐之间露出不算小的一条裂缝。
十二个工人跟着蒋兴和走在前头,后面隔着很远的距离是李施烟,罗国矮走在最后面。
“李管家,在蒋老板面前我说话有点冲,你可别计较。”
“不计较,是我不该乱说话。”
“那不叫乱说话,你是在鞭策我。”罗国矮拾起一块石头从右边的裂缝塞进李施烟的箩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