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眼神凌厉,江莺莺分毫不惧,反倒笑的更温柔,“今天多谢燕大人跟郡君大人大量,不跟我们计较!”
森二太太下颚一片血红,衣领一大片血渍,非常惨烈。
方良放开她,森二太太活动一下酸疼的胳膊,眼神怨毒的看着楚灵跟燕问轩,不报今天之仇,难泻心中之恨!
她不敢再问花妹讨要钱,跟品雪阁的这一笔账,她肯定要寻机讨回的!
“莺莺,走!”
森二太太因为这一事儿,对江莺莺更是心生感激。
“郡君,改天的空,来王府作客!”江莺莺跟楚灵客气一下,转过身带着森二太太离开。
楚灵看着两人的身影,眼里动了杀气。
燕问轩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温吞在她耳畔说:“森二太太三天后去皇寺祈福。”
楚灵明白燕问轩的用意,心里却是不安,怕江莺莺会把身世透露出。
转思一想,江莺莺明显不是今天才知道的真相,她不透露出,应当别有打算。
“郡君,你没事儿?刚才吓坏我了。”花妹向前,拉着楚灵上下看了眼,“谢谢你为我出头,否则我真不知道咋办才好。”
楚灵摇头,“我没事儿。道云是我介绍来的,你给我的脸,刚才一心一意给她赶绣品,不再接其他的单子。”
“你当心她,我觉的她这回恨上咱了。”花妹敏锐的意识到森二太太身上的怨气。
“好。”楚灵心中确实放不下心,担忧森二太太豁出,鱼死网破。
“我今天来,给两个孩子做两身衫子。”楚灵松开燕问轩,叫他在一旁等候,挽着花妹的胳膊,去挑选料子,“你有啥建议?”
花妹领着楚灵去柜台中,抽出一匹玉锦,“娃娃穿衣服,要挑选耐脏的,容易清洗的。”
楚灵认真看手中深蓝的料,确实非常耐脏,又非常绵软。
“不必刺绣样,在领口,袖边绣上暗纹,做收口的窄袖。”花妹给出建议。
楚灵觉的蛮不错,再挑2匹浅粉色,浅紫的料子,给燕小兰做裙子。
全都商定好,楚灵摸出钱。
花妹攥住楚灵的手推回,“不必给了,今天你给我解围,惹上麻烦,这几套衣服当作我的谢礼。”
“一是一二是二,你不收钱,我今后都不好上你店铺做衣服。”楚灵强悍地塞回给花妹,看着简陋的绣楼,“你多攒点钱买宅院,剩下的存嫁妆。”
花妹脸庞染上薄粉,把钱收下,“我有一幢宅院,你忘了,卖一卷经文绣品换来的。”她见楚灵满脸茫然,抿一下唇,“你送给皇太后的那种经文,是一位公子,用一幢一进一出的宅院换的。原来我不计划卖,后来想到自个儿的处境,要留一条退路,随便提了要宅院。哪知道,他居然真的给了。”
花妹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尾指勾起鬓边的一丝头发,不要到耳后,“我不知道是你要。”
楚灵又受到冲击,切齿说:“钱峪那王八蛋,他骗我是1000两白银买的!”
花妹这一次连耳朵儿全都红透了,“这种绣品是不卖的,真要卖的价格,就是12000。”她心中非常不安,绞拧着手指头,“那幢宅院多少钱?我手中攒下许多钱,把尾款给付了。”
她拿楚灵当好友,当然不可以心安理的的坑楚灵。
楚灵心中嘲笑,摆了下手,“不必给了,做生意便是个愿打一个愿捱,不是你强卖给他,钱峪财大气粗,不差几个钱。”
她心中恼钱峪,原来以为不欠他的情,哪知道欠大发。
花妹点头,心中盘算着,到时打听一下宅院多少钱,应该还的的还。
楚灵打听见宅院的位置,跟燕问轩坐上车。
她问燕问轩,“你知道花妹住的宅院的花多少钱么?”
“10000两。我从别处还钱峪人情。”燕问轩心知楚灵不爱欠人情,特别是钱家的人情。
“好。”楚灵放松下,靠在燕问轩肩头上,心中谋算着,怎样端了森二太太。
正好,森二太太在医堂料理下颚的伤,伤口子太深,缝了几针,疼一分,对楚灵跟燕问轩的恨,增加一分。
等伤都料理好,森二太太面色煞白,满脑袋凉汗。
江莺莺云淡风轻,森二太太叫的越惨烈,她心中越爽快。
两人一起坐上车,森二太太好奇的问,“你是怎样叫楚灵松口的?”
江莺莺对上森二太太端详的眼神,轻轻一笑说:“我手中有小辫子呀!你还不知道,森晏青是定北元帅府的少元帅么?姓峰的才是王世子。”
“你说啥?”森二太太瞳仁一缩,心里震颤,定北元帅府还有余孽?她顾不上森晏青,迫切的想知道真正的森晏青是谁。“姓峰的,哪个姓峰的?”
江莺莺并不知道姓峰的是谁,只听森晏青唤一声“峰公子”,忽然,她眼一亮,“我听王世子说,叫他不必相认,只管在德庆书堂做个教书夫子。”
森二太太心思转的很快,她不知道姓峰的是谁,可是德庆书堂的教书夫子,她倒是知道一个。
燕问轩的峰风!
此时正住在燕宅!
峰风的身份对的上,又跟燕问轩扯上关系,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我就是拿这一事儿要挟楚灵,她把你放了。”江莺莺云淡风轻,彷如这个事儿,并非了不得的大事,“王府窝藏卖国贼,那是要被棵连九族的大罪。你如果把这件事,泻露出,姓森的一个都逃不掉!”
森二太皇太后背发凉,原来涌上心中的喜气,登时烟消云散。
“不对呀!森晏青是圣上亲自派遣人找来的!”
江莺莺唇角一扯,没说反诘的话。
森二太太心思活泛起,她可以不揭露森晏青的身份儿,先扒出峰风的身份儿,把森晏青撵出王府,再找个时机告诉复康帝,森晏青的真实身份儿,那时便跟王府无关了!
只是在此前,森二太太却是生出野心。
江家富的淌油,在当地可是地头长虫儿。
她举家去,投靠江家,虽说江莺莺是森家的媳妇,可究竟的仰人鼻息。
如果……如果问敬淑妃要一个县长给森季星,在江家可以挺直腰背,不必看面色。
这般一想,森二太太坐不住了,她归府中,换一身衣服,径直入宫。
敬淑妃面色颓白,满脸病容,身体歪在大迎枕上,精神不济的望向森二太太。
“你信中写的是什么意思?”
森二太太穿上玫红色的锦裙,衬的脸上稍微有些血色。
今天她手中攥着大小辫子,可比燕问轩的身份劲暴!
不怕敬淑妃不垂头!
“侄闺女,当年我跟你二叔,接你出苦海,送入宫享福。咱们用小孽种的命逼迫你就范,这是我们的不对。但你只差一个名分,就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半分不感恩,反倒处处打压我们。你二叔气度好,不和你计较。”森二太太絮絮叨叨的说起过往的事,她叹息,“你心中是还放不下峰家的小子?”
敬淑妃手指头一紧,最清楚森二太太的为人,她不会无端提起鲁桥。
森二太太一字一句的说:“二婶儿今天就是跟你说这天大的喜事儿,峰家小子命大,当年没有被斩首,逃出生天。现在便住在王府,做你的弟。你说圣上知道了,会放了这叛国的后裔么?”
守在殿外的青遥,听到这话,吓的冒出凉汗。
“侄女,你如果给季星要一个县长官职,我保管把这话烂在肚儿中。”殿中传来森二太太要挟的话,青遥又气又怒,忽然,她面色煞白,膝一软,跪在地面上。“圣上!”
复康帝今天特意来探望敬淑妃。
不曾料到,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砰地,复康帝一脚踢开门板。
殿中的人,早已听到青遥那声“圣上”,呆住。
敬淑妃面色平静,垂在身边紧紧掐进手心的手指头,出卖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