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森二太太完全想不到复康帝这节骨眼上来。“妾妇……”
“森晏青是鲁桥?”复康帝的脸颊泛紫色猜疑敬淑妃知道森晏青的真身份么?眼神紧紧锁住敬淑妃,“你早便知道?”
这认知,让复康帝勃然暴怒!
敬淑妃历来对他不假颜色,为鲁桥担忧,为鲁桥哭,全都在挑战着他的威严跟忍受力!
“圣上,这类话你也信?弟是你亲自找回的。”敬淑妃纤瘦的后背绷的很紧,非常直。
复康帝紧看着她颓白病弱瘦削的脸,好像自她探望森晏青回宫,就病了。
“江立冬,你来讲。”复康帝的脸颊阴郁,克制住怒意,“胆敢说半句假话,寡人要你的头!”
森二太太心惊肉跳,以头夺的说:“圣上,妾妇……妾妇……”否认的话到唇边儿,复康帝爆戾之气扑面而来,她凉汗涔涔,瑟瑟颤抖说:“森晏青是……是鲁桥,他跟真正的王世子认得,两人对了口风,森晏青叫他不要相认,回德庆书堂做教书夫子。”
“教书夫子?”
“对!他就是燕问轩的峰风,现在刚好住在燕家。”森二太太恨不得把她知道的,一缕脑都倒出,好叫复康帝放了她。“妾妇没半句假话,圣上请你开恩!饶妾妇这一次,我不应该胆大包天……以此逼淑妃要官职。”
“燕问轩?”复康帝忽然提起这名字,他扫视敬淑妃,别有意味的问,“你当初接淑妃返回京城,她可有生下嗣。”他笑,“寡人听说你用小孽种逼迫淑妃入宫,哪个小孽种?”
森二太太心里胆寒,吓的快要哭出,哪里敢有半分隐瞒。
“臣……妾妇去接人时,贵……淑妃刚好生产。仅是……便是燕问轩,淑妃担忧圣上会找孩子算账,叫妾妇隐瞒下,谁知他是个有大出息的人。”森二太太带哭腔,“圣上,妾妇只知道这样多,再多不清楚!”
敬淑妃倾世绝艳的脸显露出一点裂痕,她稳住心神,面庞冰凉冷漠,好像森二太太满口胡言,对她构不成要挟。
“圣上,弟是鲁桥,他跟教书夫子相识,这教书的人是我真正的弟,燕问轩是我的儿子,鲁桥又怎会叫你对付楚家?”敬淑妃单提出漏洞辩驳。
“如果鲁桥跟寡人一样,没法忍耐你跟其他男人生的孽种?”复康帝一直以来猜忌的事成真,他心中怒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却是在暴发之时,触及跪在地面上抖若糠筛的森二太太,极力地克制住,“赵擎,送她出宫。”
森二太太如蒙大赦,嗑头,“妾妇嗑谢皇恩。”
她身子,仍然是不敢松懈半分。爬起,刚才发觉四肢发冷,强撑着,急不可耐的向外跑。
复康帝给赵擎递眼色。
赵擎抽下束缚住纱幔的捆带,追上森二太太,两手扯着捆带,自后边套住森二太太的颈子。
森二太太被颈子上的拉力扯着向后一倒。
赵擎拉紧捆带,两手交换捆带一端,使劲往一边拉去。
“额……”森二太太嘴跟眼张开,手抓住捆带使劲拉扯。无声的叫,“救命,救救我……”
敬淑妃看着赵擎一点一点收紧捆带,森二太太面色呈现红紫色,口水自唇角流下,痛楚的睁大眼,两脚踹登,剧烈地拼力挣扎。
她的手指头扎破手心,刺疼让敬淑妃神智清明,面色却越发颓白。
森二太太隐瞒下这些事,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偏巧森二太太想要活命,为邀功把她所有的事交待出。
复康帝怎样会叫别人知道她在外跟其他男人生过孩子?
即使是事实,可关乎复康帝的颜面。
森二太太做下决定的一刻起,她便已然是个死人。
敬淑妃心沉到谷底,森二太太的结局已定。
鲁桥,燕问轩?
复康帝看着敬淑妃下颚绷紧,眼中没半分多余的情绪,他嘲笑声。
正是她太端的住,他才会一回一回被敬淑妃蒙骗去。
“玉澜,蒋氏这样要挟,诬蔑你,寡人处决她……”复康帝压下满腔怒意,步子沉稳,来到敬淑妃的身边。大掌猛然扣住她的手,举到他的跟前,手心一片湿粘的血水。他的眼神晦涩,忍受到极点。掐住她的下颚,把敬淑妃的脸,强悍的扳向森二太太那一边。“高兴么?”
敬淑妃的身子轻轻一抖,眼巴巴的看着森二太太的气力渐弱,两脚踹登一下,绷直了,两手滑下,再没响动。
就是睁大的眼,一直看着敬淑妃的方向,里边的骇惧随着涣散的瞳仁扩大,浓重的绝望压的敬淑妃喘不过气。
赵擎动作利索,抓着捆带,倒拖着森二太太离开。
“皇……”
“玉澜,燕问轩是你所出,为什么要瞒寡人?你跟其他男人成婚,生下一个孩子,那时寡人并不在你身边儿,还能怪罪你们?”复康帝气和心平,好像真的全然不在意。就是掐着敬淑妃的下颚,力度越发大,恨不得把她的下颚骨捏碎。“寡人会善待他。”
“好好善待他”几个字,近乎从齿缝中磨出,很有二分切齿的意味儿。
敬淑妃不寒而栗。
她知道,这一回,不论鲁桥,峰风,燕问轩的身份怎样,复康帝都不会放过他们。
复康帝看着面色煞白,眼神依旧冰凉,并不示弱的敬淑妃,所有的忿怒犹若困兽一样,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近乎把他给撕裂,帝脑门上血筋跳动,恨不得掐断她这纤瘦脆弱的颈子。
鲁桥占据她的心,一个庄稼汉跟小孽种同样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玉澜,寡人跟皇太子,在你心中可有半分的地位?”复康帝妒忌,又憎恨,“寡人真想摸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铁石铸就要。”
“寡人恨不得……”杀你!
敬淑妃呼吸困难,身体没法抑制的颤栗。
复康帝用阴郁的眼,一动不动直视她,敬淑妃合上眼,一种任他是杀是剐,她全都全部经受。
爆虐之气怒涨,复康帝收紧手指头。
一滴豆大的眼泪从她眼尾滚落下,砸落到复康帝的手上。
复康帝被烫了一样,手指头颤动了下。
这滴眼泪撕裂她外表,显露出脆弱一面。
不再是刚才那样漠不关心的神情。
“圣上只一味儿问我,你可有记起过我,经历过啥?”敬淑妃黑睫颤动,张开两眼,眼中布满血丝,她说:“我打小跟鲁桥青梅竹马,他护我长大。圣上那时,是我的长辈儿,我一王府贵女,要插足别人的感情,喜欢上自个的叔?”
“如果不是父上战死疆场,我跟娘亲,幼弟孤苦无依,给前朝皇上欺侮,又怎样会逃亡?没燕德兴的救命之恩,没森玉德跟江立冬的通风报信,我又怎样会委身嫁给燕德兴?”
“我不过女流,怎样跟强权对抗?如果我有足够能力,今天不会坐这里被你诘问。”
敬淑妃说到这里,声音轻轻发抖,“我便是这般一个不堪的女人,圣上如果没法忍耐,把我从玉牒中移除,皇太子寄养在妃妾的名下,不叫后世诟病。”
她每个字,如刀刃刮过他的血肉,特别是岐山王战死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