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老泪纵横,对刑狱寺卿说:“老爷,请你为我儿作主,找出真凶!”
“章老,咱们依照事实跟证据讲话。”刑狱寺卿道。
“老爷,除去楚灵跟燕问轩,咱们章家并没得罪过谁。今天满府的来宾,除去他两个再没人来过后院儿。请你盘查他们,给我儿公正!”章太太咬定是楚灵跟燕问轩。
“我跟灵儿并没在场,单单因为灵儿来过后院儿,就笃定是我们动手。”燕问轩寒声说:“咱们身旁没带随从,是怎样请章公子来的后院儿?这十多个隐卫又是怎回事儿?”
章老心里凛然,就听燕问轩继续说:“莫不是故意为我们预备?两个孩子闹着肚儿饿,咱们尽快回大厅,反倒避开一劫。章公子来后院儿查看,至于为什么跟隐卫身亡,我并没在场,不敢下结论。”
“胡说!”章老怒斥说:“咱们要图你性命,岂会在章家动手?”
“章老,我有2点疑问。第一,老鸡汤煲好后,再盛进碗。老鸡汤会蕴热碗,碗的把手不至于把人的手烫出泡,除非有人故意炙烤,叫三弟媳妇烫到手,把老鸡汤撒在灵儿身上。”
“第二,你们派遣人去大厅跟我说灵儿被烫伤,老鸡汤是温热,并没伤她。”燕问轩唇角轻轻上翘,嘴边露笑,并没漫延至眼中,眼中是寒气,看向章老,“章老可以给我解惑么?”
诸人从燕问轩话中的出俩结论,老鸡汤是温热,正常的状况下汤碗怎样会把人烫伤?肯定是提早烧热,目的是为搞脏楚灵的衣服,把她引到后院儿来。
楚灵如有害人的动机,那时不会推脱,不愿来后院儿换衣服。是章太太出动,楚灵不落章太太的脸,才应允了。
并且楚灵没受伤,辜府的人却告诉燕问轩,楚灵被烫伤。
他们结合先前燕问轩推测的话,感到不寒而栗。
章家想杀楚灵跟燕问轩,他们侥幸逃脱,章旸却意外的身亡。
报应?
章老见诸人的目光不对劲儿,就知诸人的揣测,气的心口闷疼,他捂嘴咳,手心一片黏稠,吐了血。
“爷!你怎么啦?”章太太声音喑哑,惊慌席卷,朝赵院正叫说:“御医!御医!快给爷瞧瞧!”
赵院正看着章太太溃乱的表情,濒临奔溃,给章老诊脉,是大悲暴怒,引发旧病。
“章老旧病复发。”
章太太抱着章老大哭,宣泻她的悲疼跟怨忿。
章老脑门血筋爆突,燕问轩跟楚灵这样从容,明显是善后干净,找不出半分蛛丝马迹。
章旸这样冤死了么?
章老不甘!
突然,他想到啥,骤然推开章太太,打开客房的暗道。
这时候,仵作跟官役一起来,正巧看到章老去暗道。
仵作验尸,仵作带着官役追随进。
只是一刻钟,原路返回。
没异常。
仵作跟官役在客房中查找线索。
刑狱寺卿分开审讯燕问轩跟楚灵的口供,没破绽。
又查问几个来宾,燕问轩跟楚灵没半分嫌疑。
章老眼中一片死灰,任凭燕问轩跟楚灵脱身?
章太太惟一独子死了,明知道凶手是哪位,却没法把他们束手就擒。她咬牙,手指头颤抖的攥着一把短刀,冲楚灵捅去。
“你陪葬!”
一切那样忽然,所有人全都反应不来。
章太太脸色青狞地大笑,短刀往楚灵肚子一送。
“呀……”
这时,燕问轩把楚灵扯到背后,扣住章太太的手,“喀嚓”一声脆响,拿掉她肘关节。短刀掉在地面上,把她向后一推。
章太太跌倒在地面上。
“太太……”章老眼神通红,怨毒的看着燕问轩,“欺人太甚!”
燕问轩射向章老,章老心中生寒,就见燕问轩对刑狱寺卿说:“老爷,依照天朝律例谋杀人者,徒3年。章太太众目睽睽下,对贱荆行凶,还请老爷定夺!”
章老面色巨变。
刑狱寺卿说:“押下。”
“松开我!松开我!楚灵该死!她害死我儿子,应该下地狱!”章太太拼命的拼力挣扎,奈何有条胳膊被卸,使不上劲。被官役拖下,她眼神怨憎的瞪着楚灵,咒她不得好死!
“章老,这钱兜儿是死者的么?”仵作在章旸身旁拣到个棉制钱兜儿,而章旸穿的是绫罗,棉钱兜儿显的格格不入。
楚灵看着钱兜儿,瞳眼一缩。
这钱兜儿是她那日给燕问山的钱兜儿,怎么落进章旸的手中?
章老想不到峰回路转,竟然找到证据!
“老爷,这钱兜儿并非旸儿的,他用具都是上等。这钱兜儿是凶手遗漏下的!”
“楚灵,就是楚灵的!这里边唯有她爱用棉料!”章太太被拉出大门,听见屋中的话,笑说:“老天爷开眼!不曾叫凶手逍遥法外!”
章太太被拖出后院儿,凄厉声让人心颤。
仵作望向楚灵,她身上穿的是章太太给的绸衣。
钱兜儿有一缕药香,楚灵是大夫,这点倒符合。
英娘看到钱兜儿,她一眼认出,正是她给章旸抵租金的那个钱兜儿。
“这钱兜儿是嫂子的,我……”英娘辩解话说到这里,忽然反应来。她如实讲了,章老抓着机会,必定会把章旸的死扣在楚灵头上,到时她也讨不到好。眼球一转,“我把汤倒在嫂子身上,她来换衣服时,漏在这里了。”
楚灵一枚心险些跳出嗓子眼,见英娘有些急智,她舒口气。
“这是我换衣服留下的钱兜儿。”楚灵指着屏风上的绵布料的袄,香囊也在里边,至于钱兜儿为什么会在章公子身旁,后来之事儿我并不知道。相信仵作老爷可以查明,给我公正,给章公子公正。”
“你别狡辩,章家缺这几两白银?旸儿拿你钱兜儿干什么?”章老血筋扭曲,忿恨至极,“明明是你毒害旸儿,给他拼力挣扎时把钱兜儿落到这里!”
燕问轩攥着楚灵的手,把她护在背后,脸面上蒙上寒冰,声音彷如暗流,“任何事,全都自有公断。只要做,铁定会有迹可找。章公子到底是怎样死的,刑狱寺卿只管循着金线牵机草去查,必会真相大白。”
章老心中涌现绝望,全身的筋肉紧绷,整个人僵直的杵在那。
刑狱寺卿办案无数,对比楚灵的从容,章老的反应表明一切。
“把客房封了,章旸跟隐卫带去刑狱寺,彻查金线牵机草。”刑狱寺卿发话,挥了下手,叫诸人退散。
英娘神经松下,不想多留,捂着腹一口气跑出,好几回险些跌倒。坐马车上,心噗通噗通剧烈跳动,她像活过来了一样。心里非常后悔,燕问山临时要去太学,不来辜府,早知她不来上赶着凑这热闹,就不会有这样多事儿。
章老彷如木件般站在原地,看着楚灵跟燕问轩离去的身影,恨不得同归于尽!
“燕问轩,你我势不两立!”
仇恨在血水中涌动,章老为官数十载,从没这样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