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生提醒楚灵,“姑爷要去德庆会堂,今天晚上在会堂中吃完饭才回,大概要午夜。”
“别紧,咱要吃!”楚灵心情非常好,脸面上的笑没落下过。
她做一桌菜,摆上一坛酒。
外边夜色笼盖。
“吱呀”,门被推开。
楚灵赶忙跑到门口,就见燕问轩走入来,他背后跟着二人。
一个是越老,另外一个眼生。
“回了。”楚灵笑说:“你们来的巧,晚餐刚才做好。”
黄生蹙一下眉:姑爷是状元公,不应该回来这样早才是。
燕问轩介绍说:“这位是汪案。”
“弟媳妇好!”汪案现在30几岁,比燕问轩年长,二人能尊称,可楚灵这里,就依照年纪称呼。
“汪哥!”楚灵招呼他跟越老坐下。
越老一眼看到桌上的羊肉片,搓手说:“我今天粒米没进,刚好大饱口福!”
“知道你要来,特意预备的!”
越老登时心花怒放!
诸人一块落座,燕问轩为人斟酒。
楚灵问说:“你是状元公,会堂一块庆祝,怎么这样早回了?”
话出,席间气氛有些凝滞。
汪案伸出去的筷收回。
越平澜冷讥诮,好像非常不屑,埋头啃羊肉片。
燕问轩给兄妹俩一个人夹一个扣肉,慢慢的说:“散宴了,就回了。”
楚灵转头望向汪案。
汪案藏不住话,边津津有味儿的啃羊肉片,边说:“全都是一帮胆小鬼,怕得罪章宰相,全都不乐意出席宴会,唯有越老来了。会堂中冷清,越老说吃着不开心,这大喜日子,还是跟家人在一块吃饭才爽!”
楚灵心里猛然一沉,这般的局势,对燕问轩可不利。
越老哼笑,“老贼的心眼比针还小,问轩堕了他的脸,当然要给问轩教训。是问轩运气好,他的试卷藏在3甲里,前10名都评选出。阅卷官预备回家,正巧那一天风大作,把试卷都吹的散落到地面上,有人给拾到,送呈到圣上案前,才有这状元公!”
只是这般的好运气,不是谁全都有。
楚灵不曾想到这样曲折。
“这状元公应该是问轩的。”楚灵眼瞄向燕问轩的手,戴着燕青竹跟燕小兰求来的铜钱,果真是驱邪祟的!“咱不提这扫兴的事儿!”
“就是,咱做好本分儿,不给人抓到把柄,不必怕。”汪岸心里气忿不已,他挺欣赏燕问轩的才学!
燕问轩拿着酒碗,诸人碰杯,一口吃下。
心口涨的欣悦之情,没处纾解,一连吃了几碗酒刚才觉的爽快。
越老贪杯,人晕乎乎,家奴给背回。
汪案住在德庆府宣政院,今天开心多吃几杯,就饮醉,楚灵收拾一间屋出,叫黄生抚着他躺下。
楚灵把换下的床褥,抱到净室,隐约听到水声。
燕问轩掬水洗脸。
平时中非常克制,并不放纵自个。
今天非常开心,夙愿达成,没法自制的多吃几碗酒。
门口传来响动,燕问轩转头看来,看到楚灵站在门口。
薰黄的一丝暖光,透过门,拢在他全身。
如玉脸庞,眉目似画。
水滴顺着脸颊轮廓滑落,打湿衣领。
“吃多了么?”楚灵把床褥放到竹筐里边儿,取下手帕给他擦脸。“头痛不痛?”
凉水扑在他脸面上,退不去脸面上的热,沁出一缕腮红粉。
燕问轩露出一缕笑,摇头。
“我给你煮醒酒汤。”楚灵把手帕放到他手中。
燕问轩攥住她的两手,“不必,我没有醉。”
“吃醉的人,全都不承认自个醉了,还能再来几坛酒!”楚灵翻白眼儿,把手抽出,“吃点醒酒汤,明天起来才不难受。”
燕问轩环住她,脸庞贴着楚灵的脸颊,轻声道,“今后你是状元公娘子,喜欢么?”
“喜欢。”楚灵回抱燕问轩,笑说:“我夫君给我长脸了。”
“灵儿,你想要的我全都可以给你。你……”燕问轩收紧胳膊,力度大的,要把她融入骨,“是我的!”
楚灵的心怦然跳动。
楚灵仰起头,在他下颌上亲了亲,笑说:“今天穿着的状元公衣冠非常好看,骑在骏马上游街,我记起一首诗。”
燕问轩看着楚灵,灯光搓碎在她脸面上,有种蒙眬美,非常动人。
“啥诗?”他问。
楚灵看着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呜!”
燕问轩用尽热情吻向她。
楚灵被吻的透不过气,两手抱着他,生怕他脱逃。
燕问轩等这一秒太长时间,早就为她神魂颠倒。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
楚灵醒来时,日上三杆。
她缩在棉被中,不想动。
神情有些恍惚,仍像在梦里,有种不真实。
楚灵拍了下脸庞,撑着身体起身,穿戴齐整,拉开屋门。
走出上房,看到燕问轩、燕青竹跟着黄生在院儿中练拳。
她有些讶异,倒想不到燕问轩对这方面也感兴趣。
燕问轩看到她起,收了拳,冲她走来。
“练拳强身,也可自保。”燕问轩取来绵布手帕擦一把汗,给楚灵解惑。抬起手把她折起的领子收拾好,“睡够啦?锅中温着早餐,你爱吃的灌汤肉包。”
楚灵看着他脸面上冰莹的汗,眼里是藏不住的关心,心里暖,“你做的么?”
“尝尝合不合口味儿。”
楚灵打水洗刷。
燕问轩去灶房,把一盘6个小巧的灌汤肉包端放到桌上。
一碗粥,一盘笋。
楚灵看着食欲倍增,夹个灌汤肉包,咬了口,汤水四流。
连吃几个,楚灵刚才放下筷吃粥。
楚灵细嚼慢吞的吞吞下,刚才问说:“你今天不去吏部报到么?”
“汪案说赏恩宴后再一块去报到。”燕问轩见她把灌汤肉包吃完,粥只剩几口,眉目越发的平和,“进士有一月探亲假,其后再去公署。等我镌名后,咱返乡趟,你把事儿都料理好。”
不说他现在在京师供职,即使外放,朝堂规定为避亲嫌,不得在老家供职。
杏梅村他们很少能回的去。
“好。”楚灵心中盘算,他们要留在京师,那样她的将医堂开设在京师了。
至于杏梅村的药岭,她交给越氏跟赵白云。
医堂跟工坊仍旧照旧。
楚灵放下碗,拿着手帕擦嘴唇。
抬眼之间,眼神撞进他眼中,昨夜种种再次浮上心中。
毫无他平时中风度,判如二人。
她移开目光,问燕问轩,“蒋大人帮咱一个忙,你的登门拜谢。”
“越老讲不必特意面上门拜谢,此事儿本来就敏感,顶好别跟蒋大人来往密切。否则被人拿来做文章,咱们两个都要遭殃。”燕问轩攥着她的手,扶着她的手。“越老会代为转告。”
楚灵见他全都安排周全,就把手抽回,收拾碗。
“你一身汗,去洗了,不要叫寒气入体了。”
“嗯。”
楚灵把碗盘放到灶房,拿抹布擦桌,“我等会要去趟赵院正家里,跟他商议编医籍的事。”
燕问轩嘴角含着温润的笑,“等会我送你去。”取衣服去沐浴。
楚灵收拾干净,燕问轩从屋出,一身干净清爽。
“走。”燕问轩攥着楚灵的手,把兄妹俩留给黄生带着,乘车去往赵院正家。
马车停在赵院正门口,楚灵下马车,燕问轩有要事儿去办,就不陪她一块进。
楚灵挥别燕问轩,正好遇到赵院正,他刚才从恭烈侯府回。
“楚娘子,你来了。”赵院正满面疲惫,把楚灵请进府,说起楼如丝伤势,“她的脸皮子开肉绽,足见白骨。现在好多天不见痊愈,反倒伤口子化脓。她腿被竹条刺穿,虽说拔下来把伤给料理好,以后行走不便。”
楼如丝的后果楚灵早已看见,活着对她来讲,已然莫大恩赐。
“如果你去给她治,也许有法子。”赵御医想劝楚灵去给楼如丝疗伤,“楚娘子,不如你跟我一起过去瞧瞧?”
楚灵说:“赵院正,你不要再劝,我宁肯散去一身医术造诣,也不会给楼如丝疗伤。”
赵院正心里大震,不曾料到楚灵这样决绝。
他心里叹息,对楚灵说:“我跟各位御医商量,必得进行探讨,确定后,刚才抄到书本中。如果着书,你可要想好,这期间不可以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