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见他道出目的,放下心。
“你一季要多少?”
钱牧比出个数。
楚灵蹙紧眉毛,一季的上千罐伤药,再加之其他的药丸,不是小数。
“我今天去朱家仓房看了药,成色不错,预备跟朱家合作。只是我暂且没有法给你供应,要租赁一间宅院,雇一批人才可以制出。”
钱牧说:“不急。”
楚灵点头,“我没有时间去兵营,你派个军医来,跟在我身旁学。”
卫兵们守卫疆土,保平头百姓平安,楚灵非常愿意可以为他们出一分力。
钱牧想不到楚灵这样轻巧答应,军医曾经说过:‘教会徒儿,饿死师傅。’
医术造诣是为医者谋生存的技能,全都是世代传艺,不轻巧外传,除非收作弟子。
“多谢。”钱牧真心致谢。
楚灵叫他不必客气,“学的医术造诣一为世代传承,二为救死抚伤。我一人救不了所有的老百姓。可如果人人取长补短,医术造诣精湛,就可以救更多的百姓,我为什么不答应?”
钱牧一动不动的看着楚灵,她的从容她的自信,散发出十二分的魅力。
兄妹俩留意到这里的响动,燕青竹往口中扒口饭,“叔,我娘亲非常好的,好多人喜欢她。”
“是啊是啊!娘亲要给我跟哥生一个妹子!”燕小兰脸庞上粘着饭粒,“她最喜欢我们还有爹了!”
钱牧失笑,定定的看了眼楚灵,神情有些莫测。
“你们娘亲让人佩服。”
“那自然!”兄妹俩满脸骄傲!
楚灵被兄妹俩自吹自擂的脸红,摘掉小兰脸面上的饭粒,对钱牧说:“等工坊修好后,我们再谈。”
“行!”
钱牧跟楚灵道别,找到伙计查问在蓬仙台的另外一个人。
伙计不认识楚娴,“她年龄跟楚小姐相仿,长的也有两分相像。”
钱牧表情淡漠,已然猜测到是谁。
他快速回府,钱平并没回,他下让叫人去找。
而楚灵等钱牧离去后,带着兄妹俩预备离开,经过蓬仙台,记起来钱牧的反常,预备进去探探虚实。
跑堂拿着托盘上,“楚小姐,这里边另有客人。”
“抱歉,打搅了。”楚灵带着兄妹俩下楼结账,钱牧已然付完账,她问,“老板,我订下蓬仙台时,有其他人来过?”
“有,那娘子长的跟你相像。”老板道。
楚灵眼一眯,楚娴?
……
楚娴回楚家,打几桶水去房中,倒入浴桶中。
一遍遍用洗澡巾子擦洗身体,直至肌肤擦出血印,火烫烫的痛,刚才停下。
她已然失贞,没有法再嫁进钱家。
钱平一天不找到他,就是她心腹大患。
楚娴躺床上,用棉被裹着身体。逼迫自个睡去,也许一觉醒来,事就有转机。
可是一合上眼,八厅馆的一幕幕就席卷而来,心口闷的没法呼吸。
她两手紧揪着床褥,想从这恶梦里抽离。
楚枫听见楚娴压抑的叫叫,推开门冲入,看着她满脑袋凉汗,面色煞白,躺床上拼力挣扎。
“娴妹,你怎么啦?”楚枫唤声。
楚娴给他晃醒,眼失焦,迷茫的看着楚枫,一时间认不出他是谁。
“娴妹?”
楚娴眼逐渐清明,看着楚枫眼里的担心之色,她猛然扑进他的怀里,全身都在发抖。
“枫哥,我好怕,你救救我!”
怕么?
楚娴怕的!
她心再狠,也不过是个女人。
楚娴为自个儿的遭遇忿懑不平,眼泪向下落,“刚才我做个梦,梦见我为钱牧,跟爹反目成仇,最终身败名裂。”
“枫哥,我想不通,我苦守着钱牧那样多年,为什么他不可以看看我?爱上我?是我身世太差,还是我相貌丑陋?我马上就21岁,这岁数没出嫁的娘子屈指可数,京师中好多人非议我。”
“今天我去找他,他的无情让我死心。我实在太累了,决心放下他。”楚娴难受欲绝,眼泪汹涌,“今时今天我刚才明白,对他并没那样喜爱。得亏,我现在醒悟了。”
楚枫看她哭成泪人,心痛不已。
“阿娴,不要难受。”楚枫抬手,想为她擦泪,最后手指头卷缩,慢慢放下,“钱牧看不到你的好,是他没福分。”
“枫哥真的觉的我好?”楚娴自嘲说:“若我真的很好,又怎么唯有枫哥一人对我好?”
楚枫心里一动,不敢相信的望向她。
楚娴从他怀中坐起,内疚的说:“抱歉,枫哥,先前我迁怒你,怪爹把我许配于你,你明知我爱慕钱牧,并没拒绝。我现在想明白了,爹是为我好。咱们两个一块长大,情谊并非常人可比。所有人全都可以负我,惟独你不会。”
“阿娴,你不必这样。”
“枫哥,错就是错了,是我太恣意任性。”楚娴苦笑,轻咬嘴唇,不安的问说:“你……你谅解我了么?”
“我没怪过你。”楚枫摇头。
楚娴破涕为笑,转而又低着头,忧心说:“你还会娶我么?”
“会。”楚枫毫不犹疑。
楚娴柔笑,手指头拧着薄毯,说:“我……想尽快成婚,你如今给爹去信,叫他告诉奶奶,挑个吉日,我不想等。”她跪坐床上,抱着楚枫的胳膊,“枫哥,你?想尽快把我娶入门么?”
楚枫看着她对这件婚事儿的期许,心里悸动。
在此前,楚娴的排斥,让他想要放弃。
只须她幸福。
而楚娴的话叫他重燃希望,又与此同时生出疑窦。
她为什么转变的这样快?
就是给钱牧伤透心?
“枫哥,你不乐意不打紧,我等爹接我返回京城,再另寻良人。”楚娴见楚枫好久不答复,眼里浮出雾气,“你走,我想睡觉。”
她放开楚枫,躺倒在床,拉着棉被把脑袋给盖上。
一个大手抓住薄毯,向下一拉,露出楚娴通红的眼眶儿,眼泪往眼尾滑下。
楚枫的心都抓起来了,“你不要哭,我这就写信给爹求娶。”
“你不必勉强……”
“我……我没勉强。”
楚娴愣愣的看着楚枫,好像想不到他会答应。
楚枫看她傻傻的样子,一笑,拇指拭去她的泪。
“你睡,我去给爹写信。”
楚娴脸盘红扑扑的,点头,把头钻进被窝中。
楚枫无可奈何一笑,看了她一会工夫,起身离去。
回自个儿的屋,预备好文房四宝,写了封求娶信,派遣人送给楚怀山。
与此同时,他派遣人去查,楚娴今天遭遇了啥,致使她性子大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