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娴使劲咬下舌尖,刺疼勉强叫自己保持清醒。
她有点后悔低估了药性。
咚咚!
门被敲响。
“楚小姐。”
楚娴听出是钱牧身旁的侍从钱平,钱牧来了!
她克制不住心里的欣悦,张口想讲话,又怕钱牧跟侍从听到她声音,辨认出来不是楚灵,心里起疑,紧咬牙根。
钱平没听到屋中有响动,再度敲响门板,里边仍然是没回应。
他担忧楚灵出事儿,推开门进,一缕浓郁的香味儿入鼻。钱平并没意识到异样,一眼看到一位女人躺榻上,两手被捆着。他听到外边传来走路声,担忧给人撞见,毁了楚灵的声誉,把门给合上。
“楚小姐,你怎么啦?”钱平朝楚娴走去,看见楚娴的脸,惊了,“楚大小姐?你这是怎么啦?”
楚娴神志不清,眼中含着水光,好像看到‘钱牧’冲她走来。
“牧哥……”
楚娴一开口,钱平意识到不对劲儿。当即给楚娴松捆,预备把人送回,留在酒肆不安全。
“楚大小姐,我是钱平,你身旁的婢子?”钱平屈身去解绳子,楚娴本能的接近钱平,啜泣说:“穆哥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好久……”
钱平脸色一变,扣住了楚娴要作乱的手,觉察到她这是中药了!
他快速解开绳子躲开,楚娴更快一步,手抱他颈子,使劲一拉,钱平失重倒下。
他拼命躲避,吓的全身颤抖,他如果玷污了元帅千金,恐怕死路一条。
楚娴的气力却出奇的大,钱平一时间居然挣不脱。
“楚大小姐,我是钱平!你醒醒,主子有事儿要等会才来!”
钱平全身僵直,紧绷着。
楚娴听不到钱平的话,她只知道自个儿热的难受,好像放到火上烤,逼的她要发狂。
钱平的理性坍塌失去反抗。
张开眼睛望向钱牧,一张平平的脸庞映入视线。
沸腾的血水瞬时凉透,楚娴奔溃的惊叫,“混账奴才!你居然敢冒犯我!滚!”
她拳打脚踹,却给钱平大力的按在榻上动不得。
“我要杀了你这狗奴才!”
楚娴的神情绝望溃乱,疯狂的用脑袋去撞钱平,发出怨憎的嘶叫。
钱平转头躲开。
楚娴大叫,“救命……呜呜……”
钱平红了眼,抓起衣服捂住她嘴。
楚娴被钳制住,像人偶躺榻上,睁大毫无焦距的眼,大颗的泪在眼尾滚滚落下。
……
原以为今天后,她会的偿所愿,嫁给钱牧。
却想不到,给打入十八层地狱!
钱平躺楚娴身边沉睡。
楚娴看着钱平心中恨的没法自制,垂在身边的两手,紧捏握成拳,尖锐的指甲盖儿深深陷入肉中。
她脸颊筋肉扭曲,扭曲的眼神非常骇人。
今天这一切不可以传出,不然她嫁给个奴才,这一生都毁!
楚娴怨毒的看着钱平,伸出的手在发抖。她强忍酸疼,抓着薄毯捂着钱平的口鼻。
只须他死了,没人会知道这丑事儿!
钱平拼命的拼力挣扎,楚娴周身压着他,用尽全力捂住。钱平两手挥舞,两腿踹登。好一会工夫,钱平的脚抽动下,拼力挣扎的力度放缓,逐渐失去动力。
楚娴抖的厉害,钱平没响动后,她放开了手。
忽然,钱平猛然一头把她顶倒,抓着衣服边往身上套,边向外逃。
钱平混沌的脑子清醒来,心知犯死罪,哪里还敢回钱府?
跑出八厅馆,逃命去了!
楚娴重重跌倒在地面上,身体骨散架一样,痛的她倒抽口气。
看着钱平落荒而逃的影子,一口牙差点咬碎!
又不可以追出,再把他拖进来给杀了。
楚娴强忍着不适,穿戴齐整,打开窗子透气,把阔榻稍微收拾一通,抹除痕迹。
拉开门,迎面撞上伙计,楚娴胆儿险些被吓破。
她面色颓白,紧闭着唇,阴冷的看着来人。
伙计看着钱平衣袍不整,窘迫的离开,以为出了事儿,上来看看。
看到楚娴毫发无损,穿着整齐干净,笑着说:“客官儿,楚小姐再有一刻钟回,灶房开始炒菜还是怎样?”
“等她回来了,再炒吧。”
“好嘞!”
伙计眼往客房中瞟,没异样,转过身下楼。
楚娴不敢逗留,仓促离开八厅馆,乘坐马车预备回杏梅村。
马车十分颠簸,她透过帘子,看到钱牧跟楚灵、兄妹俩一块走来。
楚娴猛然掀起帘角,死死看着钱牧,他目光平和地转头看着身旁的楚灵,楚灵满面笑在跟他商量啥,氛围非常和睦,楚娴牙根近乎咬出血!
钱牧!楚灵!
楚娴心里恨意翻涌,疑心是这两个人联手害她!
楚灵带着兄妹俩在八厅馆门口遇到钱牧。
钱牧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钱全,迈着矫健的步伐朝楚灵走来。
“你刚回?我刚好忙完来找你。”
钱牧从兵营回,把托钱全买的礼物,分别送给兄妹俩。
兄妹俩看向楚灵征询她的意见。
楚灵看着钱牧预备的礼物,一个是人偶,一个是刻花短刀。
这分礼物,花了心思。
“你两个谢谢叔。”
“谢谢叔!”
兄妹俩欢天喜地接过礼物,燕小兰抱着软软的人偶,喜欢极了。
燕青竹拔出短刀,还没开刃,并没消减他热情!
“叔,这是我收到过的最棒的礼物!”燕青竹兴奋极了,比父亲做的木剑可带劲多了!
钱牧见他喜欢,眼神温和,“等你长大后,再把刃给开了。”
燕青竹连连点头,“叔,知道了!”
“你不必这样客气。”楚灵收礼物,钱牧又是来找她,说:“不早了,我们一块去吃饭。”
“好。”钱牧抬脚迈进八厅馆。
楚灵跟在他背后去往蓬仙台。
心中犯叽咕:钱牧清楚她在哪里间客房,是调查她了么?
钱牧把门推开,一缕非常淡的气息涌入鼻头,他浓眉紧皱。
“换间。”
钱牧伸出手拦住楚灵,阻挡她进,顺带把门给合上。
楚灵满脑袋雾水,“你不喜欢这间客房?”
钱牧淡淡地‘恩’,冷厉地眼睛扫向伙计。
伙计赶忙给他们换到隔壁客房。
钱牧眼神沉冷,蓬仙台不干净,钱平替他捎话,已然1个多时辰,全都不曾去复命。
“之前可有个身穿深蓝仆人服,右脸有一枚痣的男子来过?”
伙计对钱平印象非常深刻,钱牧一问,他就答说:“1个时辰前我领他过来的,一刻钟前他才离开。”
钱牧面庞冷俊,不必多想就知是钱平干了好事儿。
就是另外一个人是谁,还要细查。
几人落座,钱牧倒两杯茶,问伙计要一壶凉白开给兄妹俩吃。
“你找我有事儿么?”楚灵捧着茶杯,吃一口茶,“钱老太太返回京城了么?身子可安好?”
钱牧眼神转向楚灵,她明净的眼睛凝视他,略带着困惑,好像在想他的目的。
近乎是瞬时,钱牧就知并非楚灵邀请他,而是有人假借楚灵的名义请他来,故意陷害他。
正好兵营有要事儿脱不开身,吩咐钱平送话给楚灵,却意外的躲开一劫,叫钱平着了道!
“一切都安。”钱牧跟她对看,散漫说:“不是多大的事,向你致谢,她用了你的药,身体硬朗许多。”
楚灵‘噢’了声,话音一转,“是么?”
钱牧低低的‘恩’,幽邃冷漠的眼睛轻轻一转,冲她看了眼,“否则呢?”
楚灵被钱牧反问住,她哪里知他心里想啥?
恰在此时,跑堂叩门进,把饭食摆上桌。
缄默地用完饭,楚灵预备道别。
钱牧再给楚灵倒茶。
这是留她有话要说,楚灵止住话锋,望向他。
钱牧说:“你调制的药,效果非常不错。兵营中卫兵们受伤是常有事儿,我计划向你采买药。”
钱牧一直想跟楚灵商量这个事儿,仅是没腾出空。
“你开家医堂,买卖非常好,平时非常忙。不必频繁给兵营送药,一季送一回,我大概知晓应该送多少。”钱牧停顿须臾,还有个请求,“你可以否把缝皮术传给军医?卫兵们全都是刀伤,你的缝皮术伤口子痊愈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