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瞬时席卷整个车厢。
马夫反应灵敏的跃下车。
大街上的平头百姓吓的到处逃窜。
楚娴听到马车中传出女人的惊叫声,眼里布满兴奋。这一回,她不信楚灵还可以命大的逃过此劫!
一个火球从马车中滚出,砸落到地面上打滚,楚娴看清烧着的人,面色猛地惊恐。
“救命!”
孟氏痛楚的嘶吼。
她全身被烧着,死命扑打着身上的火,在地面上打滚。
卖鱼人提着桶水,泼在孟氏身上,灭了火,鱼在地面上跳。
孟氏头发给烧没有了,衣服焦黑,足见被烧糊的皮肉。
她气若游丝的倒在地面上,转动着眼球看着楚娴,动了下嘴皮,没有来及说啥,昏死去。
楚娴吓的面色发白,转过身想逃,脚底下一软,摔在地面上。顾不上手跟膝盖的痛疼,冲马车那边跑去,不敢多看孟氏一眼。
她不明白,车中的人分明应该是楚灵,最终却变成孟氏!
想到孟氏惨烈的样子,楚娴惊慌万状。
爬上车,只等着楚枫找来,立刻返回京城师!
她怕事情败露,好像只须逃的远远的,就不会知道凶手就是她!
“啊!”
楚娴掀开帘,看见车中的人,吓的向后跌去,“……楚灵!”
楚灵云淡风轻的坐车中,看着吓的魂飞魄散的楚娴,眼中一片寒意。
“非常意外,我为啥在这里?也非常吃惊,我为啥不在那辆车上?”
楚灵便知道楚娴没有安好意,不仅请她去镇子里吃饭,还特意租辆车接她来镇子里。
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楚娴在使坏。
因此她把车给买下,打发了马夫,把孟氏捆着扔在车上,由黄生驾车去百吉酒肆,而她则是另外乘车来镇子里,想看看,楚娴耍啥花招。
想不到楚娴心这样恶毒,居然想要她命!
楚灵看着楚娴眼中的惊慌,勾着嘴角,“知道驾车的是谁么?”不等楚娴回话,楚灵自顾说:“黄生。”
楚娴大惊失色。
“你说黄生告诉楚元帅,你要害我,还能鸠占鹊巢在元帅府享福么?”楚灵每个字,全都如同力刀,劈在楚娴的胸口。
“……我没,你别想冤枉我!”楚娴情绪非常激烈,脸面上的筋肉扭曲而扭曲,憎恨说:“我才是爹的闺女,是你要夺走我的爹!你为啥要这般做?你会一手好医术造诣,有夫君跟孩子,可以把生活给过的很好,为啥便要跟我夺?”
楚灵嘲笑,“楚怀山是你的亲爹么?”
楚灵的话,戳到楚娴的疼脚,她两眼近乎喷出火,“是不是重要不?我们家养你十多年,你爹养我十多年,莫非不应当么?楚灵,你就是个白眼儿狼!早知这样,当初孟氏便不应该养你,活生生饿死你,就不会叫你现在当中山狼做出恩将仇报的事!”
“念在孟氏养育你的恩情的份上,你放我这一次!”楚娴心中是怕的,怕楚灵紧抓着不放,她变的一文不值。“你害孟氏被烧,这个事儿如果传出,你也讨不得好!”
“是么?可惜我没有想饶你。”楚灵话落,楚娴忽然冲她扑来,手中攥着一把短刀,冲楚灵心口扎去,切齿说:“你去死!”
楚娴清楚知道,自己失手了,且落了小辫子在楚灵手里。
因此,楚灵非死不可!
她用尽周身气力,狠扎刺楚灵的心口。
“啊!”
楚娴哇叫,手腕剧烈痛疼。
楚灵扣住楚娴的手,使劲向后一拧,抢走她的刀,掷出车。
楚娴看着楚灵眼中的笑,心中蓦然一凉,有种不好预感。
下一秒,楚灵把楚娴推出车,扯住她一根腿。
楚娴吓破胆,‘啊’的惊叫,脸着地。
脸从沙子上划过,面皮近乎都给噌掉。
剧疼涌来,楚娴经受不住,连叫都叫不出声。
“堂姐,你一定要撑住,我快抓不住你了。”楚灵大叫,好像真迫切要把楚娴给救上去。
你倒松手呀!
楚娴在心中嘶叫。
她恨不得撕烂楚灵那张嘴巴!
楚娴踹登着脚,想挣脱楚灵钳住她脚腕的手。
楚灵气力却出奇大,任她怎样拼力挣扎,全都纹丝不动。
马奔的越发快,楚娴的脸在地面上快速的拖行,绝望的以为自个儿要死了!
下一秒,紧扣着脚腕的手一松,楚娴倒在地面上,车轮从她腿上直接压过。
楚娴抽搐着卷缩起,血肉模糊的脸,因着痛疼扭曲,样子更加骇人。
“哥,快救我!”楚灵惊慌大叫。
楚枫骑马奔来,接近狂奔的疯马,脸色凛然,抓一把住绳,弃了自个儿骑来的马,翻身跨坐疯马背上,两腿紧夹马腹,安扶住受惊的马,逐渐停下。
楚灵立刻跳下车,冲楚娴跑去。
楚枫紧和而来,看到楚灵蹲在楚娴身旁,急红眼,非常自责。
楚灵学着楚娴矫搓造作的腔调,恶心楚娴,“我不应该把短刀扔出马车,惊了马,堂姐便不会一时失察摔下车。我气力不够,没有能把她拉上车。”
楚娴疼的快要晕厥,听见楚灵的话,气的发顶都要冒烟。
楚枫看着楚娴的脸目全非,眼因忿怒圆睁,瞪着楚灵,他忍不住叹息。
“那将短刀是爹送给你16岁生日礼物,你给收好了,不要再搞丢了。”楚枫从车中找到刀鞘,把短刀套进,放到楚娴手中。“孟氏灼伤被送去医堂救治。”
楚娴胆战心惊,她听懂楚枫话中的意思。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他全都知道怎回事儿。
一枚心止不住向下坠。
“枫哥……我痛……”楚娴眼泪坠下,把指控楚灵的话,全数吞回肚儿中。
楚枫看她这样凄惨,也不忍苛责,拦腰抱着楚娴,送去金草厅。
孟氏也一起在金草厅救治。
大夫一看楚娴的脸,摇头,“全都可以见骨了,就算治好,整张脸也全都是疤。”
楚娴眼中恨意汹涌,神情狂乱,恨不得跟楚灵同归于尽!
“不要动,我给你清理伤口子涂药。”大夫按住楚娴。
楚枫在一旁看着楚娴疼的两手抠住床沿,手指头骨泛白,脊背沁出凉汗,打湿床褥。
他移开目光,看着一边的楚灵,轻声说:“你的两手是用来救人的,不应该是脏的。”
“脏?”楚灵像是听到笑话,冷眼瞥向楚枫,“啥时连自保都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