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烈侯这多年来，小打小闹，并没碰到复康帝底线。惟一过火的两回，为他独子讨公正，问复康帝请旨，赐婚骆梓枢跟楼如丝。
楚灵胸口的大石猛落，豁然开朗。
只须燕问轩不同意，谁也逼不了他。
“钱牧，谢谢你。不论恭烈侯要干啥我们见招拆招。我爹是丁忧去官，并不是解职，他们并不敢做的太过分。”楚灵认为原身的眼光还是不错，钱牧人品没有的说。
不仅不计前嫌，对待好友更尽心。
钱牧心思复杂，他应该乘火打劫才对？
但到唇边的话却是，“有须要帮忙的，尽管说。”
楚灵笑应下，向钱牧告辞。“赏景楼的人，我全都不认识，就不去了，等会你代我向钱老太太说声。”
钱牧“恩”，没再提送她，吩咐钱全送她去门口。
楚灵带着兄妹俩离开钱府，在府门口一眼看到楼阿娇。
楼阿娇怒视着楚灵，看到她背后的钱全，不敢造次。
“楚灵，我记住你了！”她瞪着楚灵。
“楼娘子，你可以长这样大，我挺意外。这多年，没有少给楼如丝当出头鸟？吃那样多亏，怎就没记性？”楚灵把兄妹俩交给黄生，叫他们在车上等她。而后好意好心的提点楼阿娇，“你每一回对付的人，全都是楼如丝不对付的。你明明帮她出头，最终受苦的是你？而她却博的芳名？”
“你好好想想，自个在各府太太眼里是啥样的人。你及笄后，可有合心意的如意郎君？”
楚灵点到为止，不多说，转过身离开。
楼阿娇看着楚灵同情的目光，近乎要气炸了！谁须要她可怜？
深吸气，冷静下，又忍不住去想楚灵的话。
仿佛……仿佛是如楚灵所言？
楼阿娇气恼的瞪着楚灵的车，她才不会上当，给楚灵挑拨跟堂姐离心！
她没有再等楼如丝，回恭烈侯府。
进府，嘱咐门房，“长姐回来跟我说声。”
门子说：“二姑娘，大小姐早回了。”
楼阿娇惊异，立刻跑去找楼如丝。
“长姐，你怎的这样早回府啦？”楼阿娇冲入屋，嗅到一缕药味儿，“你受伤了么？”
“没。”楼如丝端坐长榻上，她说：“你被撵走了，我就不久留。门口没有见着你，还当你先回府了呢。”
楼阿娇舒口气，想把楚灵的话告诉楼如丝。
楼如丝却握上她手，“楚灵叫你在来宾前脸面尽失，恐怕印象在各位太太心里大跌，你亲事儿更难说了。倒是楚灵受到钱峪的庇护，跟钱牧更是亲昵无间。”她眼神轻睨一眼楼阿娇，“她这类不守妇德的人，就应该人尽皆知才可以。”
那我们便把她跟钱牧当中的事宣扬出！
这话不经脑子，到楼阿娇的唇边儿，行将要脱口而出。
猛地间，楚灵的话在脑里传来。
她如果真这样讲了，护国公府查出，可以有她好果子吃么？
楼阿娇心里动摇，“长姐，你是为我好？”
“自然呀，说啥傻话？我唯有你一个妹子。”楼如丝拍了下她的手，“我便知道娇娇善良，咱就当作没发生过。”
“怎可以放了她？”楼阿娇看着楼如丝轻轻松弛的神情，心猛然沉到谷底。脸上不显半点，她做出一种想讲出怎样对付楚灵的话的样子。又心有顾忌，最终低着头，非常不爽快的说。“长姐，你说的也是，我声誉臭了，非常难嫁。不如这回咱忍了，你代我给楚灵赔不是？再说这个事儿是你交待我做的？左右你有大伯父、大伯爹娘，不愁好亲事儿！”
楼如丝心里讶异，不曾料到楼阿娇居然学聪明！
她满脸无可奈何，“我爹跟楚怀山有旧怨。如果当众承认，是我唆使你这样做，对咱侯府影响重大。你不一样，性情直率，恨恶如仇。”
楼阿娇一直凝视楼如丝，脸面上的表情，当真是为她费苦心了呢。
但认真揣摩，楼如丝的话，自相矛盾。
前边还说她声誉臭了，现在却说她直爽性情，引人喜爱。
楼阿娇好像第1日认识楼如丝，她目光非常陌生。
她一直在算计她！
楼阿娇猛然把楼如丝的手一甩，讥诮，“你不愿帮我就拉倒！我自个会料理！”
“……”楼如丝看着楼阿娇跑出去的身影，老觉的事脱离掌控。
她搓了搓眉头，不安的说：“知画，你把楼阿娇看上的首饰，给她送去。”
楼阿娇跑回自个屋，紧接着知画把首饰送来。
等知画一走，楼阿娇脸面上的笑立刻垮下，阴郁沉的看着珍珠头面。
这是她问楼如丝要了好久的头面首饰，她一直说是外公送的生日贺礼，不可以赠她。
今天却送来了！
“砰！”
楼阿娇举起首饰砸地面上，使劲踩。
如果不是给楚灵点醒，她试探出楼如丝的阴险，恐怕收到这种头面，对楼如丝感恩戴德！
“楼如丝，我会叫你后悔的！”
……
楚灵从钱府回，一直留在家里，不再出去。
天乍暖还寒。
临近燕问轩出考场，兄妹俩夜中登棉被，开始发高烧。
楚灵衣不解带的照料，燕小兰倒是好的快。反而是身子历来好的燕青竹，依然反复高烧。
燕问轩出考场这一天早上，燕青竹本来退下去的高热，又变的滚烫。
“黄生，今天你去接问轩。”楚灵煎碗药，喂燕青竹吃下，心力交瘁。
黄生立刻套马去贡生院儿。
……
燕问轩进入顺天府贡生院儿，天虽说寒凉，却比乡闱好过好多。
有第1回经验，第2回并不难熬。
身上披貂皮，很是御寒，这9天除去疲乏外，身子并无别的不适。
燕问轩考完最终一场，把试卷认真检查，交卷。
外边雨延绵，燕问轩穿着大氅倒不觉的冷。
他四顾，并不见楚灵跟孩子的影子。
黄生也不在。
不由蹙起眉头，她讲出考场这一天，会带孩子来接。
出事儿？
燕问轩眉目间凝着冰霜，快步朝凤凰胡同而去。
半道上，给一辆车拦下。
“燕公子。”楼如丝掀帘，声音娇柔说：“上车，送你一程。”
燕问轩眼神凛冽的看着她，头都不回的向前走。